“把他按住。”

“什麼？”

白凝雪滿頭是汗，急得衝宋扉大吼：“再不按住浮生夢毒性起來就沒辦法了！”

“宋扉…”上官希洛卻在此時突然開口。他被劇痛纏身，神智也被蠱毒蠶食的不甚清醒，聲音又虛又輕。

“我在，你說。”

“扶我…起來，讓我靠…靠一會兒。”宋扉依言將他扶起，讓他靠在自己懷裡，上官希洛嘴角強牽起一絲笑意，“跟我說說話…我能忍住…你彆，彆擔心…”

“你想聽什麼？”

“什麼都行…你說…唔…”

上官希洛心口猛的一陣抽搐，麵色白的怕人，腦中又出現了那個偏執又瘋狂的聲音。

“殺，殺光他們！他們都死了你才能活。殺！”

“不要！滾開！”上官希洛雙手捂住頭，崩潰般地吼叫，手指甲深深嵌進發絲中，直接將頭皮抓出了血。宋扉連忙把他的手箍住，將他整個人鎖在自己懷裡，輕輕撫摸他的後背。

“洛洛，我在呢。沒事了，沒事的…”

白凝雪放入的蠱蟲遭受他體內本就存在的兩種蠱毒的抵製，現在寸步難行，上官希洛也已快到極限了。白凝雪沒有辦法，隻得又去找來一種草藥，搗碎後過濾，把汁液放入碗中。

“給他喂下去。”

宋扉接過草藥汁，可以上官希洛現在的情況，根本沒辦法吞下這藥汁，宋扉隻得先將其含到嘴裡，嘴對嘴強迫上官希洛喝下。

“你瘋了？！”白凝雪立刻在宋扉後頸處落下一針，又沿著脊柱一連落下數針，“什麼東西都敢往自己嘴裡塞，你不要命了？！”

“我隻想他能好好活著，其他都無所謂。”宋扉眼眸低垂，看著懷中漸漸平靜下來的人兒，眼中滿是溫柔。

“你，你們…”白凝雪實在是被這對小情侶氣的沒話說，“趕緊把你心肝寶貝兒放下，漱口！那藥有毒，你要是因為這事中毒了有個什麼好歹，我就不需要在大齊混了，快去！”

宋扉卻是不動，手緊緊攥著上官希洛發涼的手：“洛洛還會出什麼事嗎？”

“看他造化了。”白凝雪心急如焚，恨不得直接出手製住他給他灌水，但奈何她沒這個本事，隻能強忍著怒火繼續跟他解釋，“以毒攻毒本就是鋌而走險，半個時辰之內該不會有什麼事，若之後還無起色，便聽天由命了。”

看宋扉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白凝雪徹底炸了毛，雙手叉腰衝宋扉吼道：“你趕緊把人放下去漱口！”

白凝雪急的直跳腳，宋扉又看了眼眉頭緊蹙但已不再鬨騰的上官希洛，把人放回床鋪正欲起身，上官希洛卻抓住了他的手。

白凝雪剛給上官希洛喝的藥汁是麻痹神經的，上官希洛根本聽不到白凝雪說了什麼，但還是在難受時下意識地想抓住宋扉，好像隻有這樣他才能安心。

“洛洛，放手，我馬上回來。”

上官希洛眼被蒙著，並且什麼也聽不到，並沒有動作。

宋扉沒辦法，隻能給白凝雪賠笑臉：“麻煩你…”

白凝雪朝宋扉翻了個白眼，轉身倒了杯水遞給他。

“真是倒八輩子血黴才會遇上你們。”

宋扉接過水簡單漱了兩下口，白凝雪鎖眉看著上官希洛皮下的那點凸起，怎麼這麼久了還是沒到位置…

又觀察了一會兒，白凝雪突然倒抽一口冷氣，急忙上前解下了遮著上官希洛眼睛的窄布。

“喂，彆睡，醒醒，不能睡。”白凝雪拍了拍上官希洛的臉，但好像並沒什麼作用，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怎麼？”

白凝雪小心翼翼地掀開上官希洛的眼皮查看，轉而歎了口氣：“意識渙散了。”

她站在原地，大腦飛速運轉，想著補救的方法。半晌無果，她心一橫，掏出把小刀，讓宋扉將人扶起，背對著她。

她在上官希洛身上幾處劃了幾道小口子，不深，但是也沒輕到沒一會兒就能自己結痂的地步。傷口慢慢往外滲出泛黑的血，白凝雪調轉內力，將雙手附在他背上，硬逼他體內的兩種毒素發作，想借蠱毒發作的痛苦刺激上官希洛的神經，

“唔…”

上官希洛這才有了些意識，雙眼睜開卻是一片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