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入夏,楚王府的婚宴請柬才真的發了出去。
舉行婚宴的前一晚,兩人被迫分開,上官希洛去了上官府。
上官希洛剛沐浴好準備睡覺,房外就傳來些淅淅索索的聲音。他剛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就在縫隙裡看到了一雙含著笑的眼。
“你怎麼進來的?”
上官希洛把窗戶完全打開,宋扉從窗戶口翻進了房間。
“翻牆啊,你上官府這麼點圍牆可難不住我。”
上官希洛伸手摘下掛在宋扉頭上的葉:“壞了規矩。”
“怕你睡不好,過來看看。一會兒就回。”宋扉把人摟進懷裡,總感覺這日子跟夢一般不真實,“真的要成親了啊。”
“我沒事,不認床。你回吧,夜深了容易摔著。”
宋扉一聽這話就更不樂意走了,俯身輕輕咬住他的耳朵:“你夫君又不瞎。”
上官希洛手掌抵著宋扉的額頭把他往一邊推,他應該是一路跑過來的,額頭上還浸著汗。
“我要睡了。”
“上官公子要成親了,不願意與我偷情了。”
“你少貧嘴了,快回去。”
宋扉又在他頰上親了一下,才依依不舍地跳窗跑了。
第二天一早,上官希洛被拍門聲吵醒,打開門一看,尹明月和皇上的那位妃子正站在門外,一人拿著一個小儲物盒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兩位身後還跟著幾個宮女。
“上官哥哥你怎麼還沒洗漱呀,快去洗漱。玲兒去把婚服找出來。”尹明月直接拉著王蓮怡進了屋,把手上的儲物盒往桌子上一放就推著一臉懵逼的上官希洛去洗漱。
洗漱完,上官希洛就被這些宮女圍住,要伺候他穿婚服。對於一個從小到大都獨立自主的男人來說,這麼被一群女的圍著幫他穿衣真的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不過婚服做的十分複雜,他自己穿還得好一會兒研究,這樣倒是省事了。
衣服換好,他就被按在了梳妝台前的凳子上,眼睜睜的看著這兩位化著清麗妝容的姑娘從那兩個儲物盒裡拿出了胭脂水粉。
這是要做什麼啊?!
“你們…”上官希洛看著她們把所有東西都擺在了梳妝台上,一一挑選,弱弱地開了口。
“我們來給新娘子上妝。姐姐,眼影就用棕黃打個底嗎?我覺得用妃色暈一下更好。”
“用妃色顯女氣了,王妃底子好,稍微修一下即可。”
上官希洛聽著這兩位姑娘討論著要怎麼給自己上妝的問題,嘴角抽了抽。
“我不上妝,你們彆折騰了。”
“那怎麼行?”尹明月伸手就要給上官希洛上底妝,“王爺都點頭答應了,上官哥哥你就從了吧。保證好看。”
上官希洛看著她們手裡的東西微微皺起眉,但是他深知自己肯定是逃不掉,就隻能當個聽話的乖寶寶了。
化完妝又開始給他編頭發,定製的發冠戴在頭上死沉,尹明月還特意編了個小辮垂在他肩頭,在末端綁了個瑪瑙珠子。
剛把發型弄好,她們就聽見了外麵敲鑼打鼓的聲音。
新郎官過來接親了。
兩人手忙腳亂地把上官希洛拉了起來,蓋頭一蓋就把人引到了房門口。
大門口守著的宮女根本攔不住宋扉,他快步往屋裡走,穀雨跟在他後麵飛速給那些攔人的宮女塞了紅包,又跟了過去。
宋扉一開門,他的新娘子就站在離他不遠處,已經收拾妥當了。
他衝兩位姑娘點了點頭,走到上官希洛麵前。穀雨也擠了進來,把紅包遞給了兩位姑娘。
“洛洛,我來接你了。”
上官希洛還未來得及回話,宋扉就把他打橫抱了起來,然後拔腿就跑。
穀雨一個沒注意自家主子就跑出老遠了,他連忙去追。
“主子您慢點啊!這吉時沒到呢,不著急!”
宋扉哪兒會聽他的,直接把上官希洛一路抱上了花轎。
“緊張嗎?”
“還行。”
“啊,那我怎麼這麼緊張?”
“蓋個蓋頭可能會好點。”
上官希洛蓋著蓋頭,什麼也看不清,就聽到了宋扉近在咫尺的笑。
“王爺,在轎子裡磨蹭啥呢?入洞房也不急這一會兒啊!”
陳一舟在轎子邊大聲喊道,緊隨而來的是一陣嬉笑聲。
宋扉真想出去揍他。
上官希洛隻感覺到一隻手扣住了他後腦,他們的唇就這麼隔著一層蓋頭貼在了一起。
“等我一會兒。”
說完宋扉就掀起轎簾出去了。
“陳一舟你是不是有病?本王是那種人嗎?”
陳一舟也沒還嘴,宋扉跨上馬,接親的大部隊就敲鑼打鼓浩浩蕩蕩地往楚王府的方向去了。
上官希洛感覺到轎子停下,自己剛起身要掀簾出去,蓋頭下就伸出了一隻手。那隻手他再熟悉不過,溫暖有力,帶著老繭,掌心還有一道猙獰的疤。
他將自己的手伸了出去,輕輕覆在那隻手上。那隻手瞬間就抓緊了他,把他從轎子裡帶了出來。
他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紅綢,那隻手卻還是不願放開他,生怕他看不清路會摔著似的,一路扶著他進了王府。
前廳裡擠得滿滿當當,滿朝文武能來的基本都來了。兩位新人站定,便是一陣起哄的聲音。
“靜一靜靜一靜啊,新人要拜堂了。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席上空無一人,隻立著四塊碑牌。
“夫妻…”宋扉瞪了陳一舟一眼,陳一舟立馬改了口,“夫夫對拜!”
“禮成!”
兩人腰都還沒直起來,周圍起哄的聲音就如海浪般席卷而來。
“掀蓋頭,掀蓋頭。”
宋扉伸手抓住蓋頭的邊緣,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