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二十年,百姓和樂,國泰民安,天下安定,再無戰亂。
眼下正值深冬,白雪皚皚,寒梅初綻,寒風凜冽,冰天雪地,“冷”一字仿佛浸入了祁國的骨髓。
而在祁國腹地,有一方縣城卻仍舊如處春季,溫暖依舊。
即使時處寒冬臘月的長平城裡人來人往,如同已經開春一般。
然而往常在這一片喧囂熱鬨之中,在長平最佳風水之地的南衣侯府卻是人跡淒清,寥若晨星。
話說南衣侯貴為侯爺,卻年紀輕輕,這位侯爺據傳長得清俊儒雅,風光霽月。性喜靜,好古文,有治世之才,將這一方小小的縣城打理得井井有條,富饒繁華程度不遜於京城,實乃一方良臣,極得民心。
長平人富足安樂之餘,也對這位足不出戶,無妻無妾,無親無故,孑然一身的侯爺十分好奇,常有人借送禮之由拜訪侯府,想一探究竟,但都一無所獲。
而就在今日,侯府卻紅門大開,百餘人丁從門口進進出出,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的笑容,原因是有貴客到訪。
“聽說了嗎?今天侯爺的親戚來拜訪,我遠遠的還瞧上了一眼,是個貴婦人。”
兩個洗衣丫鬟抱著木盆謹慎地聊著,一旁膳食房的丫鬟聽見了談話,抱著糕點擠進兩人之間,興奮道:“我也看見了,是位雍容華貴,保養得宜的夫人,眉眼間還和小侯爺有幾分相似呢,據說是從京城來的。”
洗衣丫鬟之一的聽到這話,表情逐漸變得故作神秘:“你們知道那位夫人與小侯爺是和關係嗎?”
“什麼關係?”
“快說快說!”
洗衣丫鬟得意一笑,賣起了關子:“你們猜猜。”
“那等氣度,模樣又生得肖似,不會是小侯爺的親娘吧。”
洗衣丫鬟嗤笑一聲:“怎會?小侯爺的生母已經逝故八年有餘了,再猜。”
兩個丫鬟又連著猜了好幾個關係,洗衣丫鬟聽得不耐了,才道:“都不對,這位夫人是小侯爺的姨母,先夫人的親生胞妹。”
此話一出,兩個丫鬟卻都緘默不言,沉默一片。
洗衣丫鬟對她們的反應感到不滿:“你們這是什麼反應,算了,我得先去洗衣裳了,不然一會兒誤時好該領板子了。”
“不用一會兒了,就現在吧。”
洗衣丫鬟臉色一變,猛然轉頭,看清說話之人後頓時低下了頭。
來人一襲黑衣,雙手背後而立,肅目而視,與其說家丁,更像是貼身侍衛之類的人物。
“一會兒去前堂領五板子。”
三個丫鬟唉聲歎氣:“是……”
黑衣侍衛跨過三人,往庭院深處走去。
庭院深處的景居設計與門前大堂的設計大相徑庭,門前的紅瓦石獅倒還能顯現出侯府的一番氣派,但居室的環境卻處於幽林溪水之中,泉水泠泠,曲徑通幽,如同一方世外桃源,名士隱匿之處。
主居室坐落於竹林中央,匾額上用金墨龍飛鳳舞地寫著青居堂三個大字。
處所的門正敞開著,一名白衣青年正提著金質香匙調製著香料。
黑衣侍衛跨過青色石階,敲響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