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蒼陵與熒花走遠,花葉急與昭木道:“仙人,尺玉與銜蟬在林中被人使了毒。”
神木鎮那處偏僻小屋內,狐圍披風的女子打開一個法陣,此法陣為黑暗禁術,是以自身精氣,交換墮入黑暗的先祖力量,對施術者本身造成的損耗極大。黑暗亡魂在世間充滿怨念,並不會為自己後人帶來庇護。
法陣不斷從女子身體吸取精氣,不多久,女子便氣力不支,倒在了地上。
蕭七上前將她扶了起來,說道:“現在是引出法陣之力的緊要時期,隻需再堅持一下,我們的目的就能達成。”女子無力的說道:“七郎……我有些撐不住了。”禁術法陣所造成的反噬,如同身受千般折磨,曆儘萬種煎熬。見女子氣脈已極是虛弱,蕭七輕輕撫過她的臉頰,微笑道:“那今日就先到此,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再繼續。”蕭七將女子攙扶到床邊,又道:“我去幫你把藥端來。”女子拉住他道:“藥……我不想喝。”蕭七神色驟然一轉,說道:“你不喝藥,身體隻會越來越弱。”女子此刻沒有看到他的神情,卻在這句話的言語裡,隱約感覺到了他的不悅。女子道:“我會喝藥,我隻是……現在不想喝。”蕭七道:“那就一會再喝。”女子應道:“好……”
蕭七走出房門,女子接連聽到了兩道關門聲,心想他應是出去了,稍躺了一會,便慢慢起身,向門外走去。
這邊昭木與花葉回到紫藤屋苑,兩隻猞猁正安靜的趴在院子裡,柳媚在一旁照顧它們。昭木檢查了猞猁的情況,說道:“所幸中毒不深,但也需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這陣子就彆放它們出去了。”柳媚與花葉應道:“是。”
昭木心想:“神木鎮適逢旱災,在這時候給猞猁下毒,難不成是衝那個來的……”
蒼陵與昭木告彆後,帶著熒花來到湖岸,蒼陵道:“那林中三隻精怪甚是有趣,熒花,你說精怪砍了一顆樹,會拿去做什麼?”熒花回他道:“造房子,桌椅,門窗,櫃子,床……”說完就是一愣。蒼陵笑了笑,道:“原來精怪也會做這些事……”
在湖岸站了會,蒼陵正要離開,轉身就看到那狐圍披風的女子向這邊走來。見她行走遲緩,搖搖晃晃,蒼陵上前問道:“姑娘,你可是身體有所不適?”女子沒有理他,直向林中走去。蒼陵想到,雖然林中結界對普通人沒什麼影響,但那裡有尺玉,銜蟬守著,這女子進去定會被它們驅趕。當即叫上熒花,跟在了這名女子身後。
女子在林中不停走著,蒼陵發現,女子行去的方向是昭木設下封印的樹林,遂然攔住她道:“姑娘,前麵那片樹林設有封印,此去甚是危險。”女子停下來,看了他一眼,說道:“在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被關在那裡,我要去救她。”蒼陵一怔,心道:“她所說的,該不會是那隻旱魃……”女子繼續向前走去,蒼陵正要跟上,熒花抓著他的手道:“哥哥,裡麵有結界。”蒼陵歎了口氣,對他道:“沒事,走吧!”
三人進到封印樹林,女子從身上掏出一把匕首,就去劃那巨石上的符文。蒼陵全然沒有想到女子會有這個舉動,一時間未及反應。這時,李肆出現,一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喝斥道:“你乾什麼?”原來,在湖岸時,李肆就看到了他們,一路跟隨到此。
女子奮力推開李肆,揮使匕首砍向巨石,蒼陵上前將她拉住,說道:“這裡封的是旱魃,你放它出來,會給整個神木鎮帶來災難。”女子大聲道:“你放手!”蒼陵與這女子拉扯,熒花將不問劍遞了過去,道:“哥哥!劍!”蒼陵道:“不要!”
二人拉扯中,一旁李肆突然喊道:“小琴!”女子看向李肆,道:“你認識我娘親?”李肆驚道:“你是她女兒?你娘親呢?”女子道:“我娘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病逝。”李肆一臉愕然道:“她已經……病逝了……”女子冷靜下來,蒼陵也鬆了手。
李肆道:“你既然是小琴的女兒,就應該知道這裡封的是旱魃,為什麼還要破壞封印?”
“僅憑她自己,破壞不了封印。”昭木現身在幾人麵前。
女子暗道:“神木仙人……”
昭木直視這女子片刻,看清她的樣貌,心下已明白了一些事情。昭木道:“四十年前,我將旱魃封印在此,即便你把它放出來,我也就是再封印它一次。”
女子踉蹌退了兩步,道:“那我還能怎麼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現在連唯一的親人,我都無法救她出來。”
李肆道:“它是旱魃,早已不是你的親人,連小琴都明白,你怎麼想不明白?”
蒼陵心中甚疑,問道:“你們與這旱魃,究竟有什麼關係?”
李肆歎了口氣,道:“這旱魃生前是小琴的娘親,也就是她的外婆。旱魃被封印時,小琴隻有六歲,那之後沒多久,小琴的生父把她從鎮上接走,就再沒了消息。”
女子容色憔悴,神情黯淡,說道:“我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到頭來,終究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昭木走上前去,伸手替女子搭了下脈,確定心中所想,對女子道:“你身受法術反噬,失了大量精氣,是有人告訴你,樹木枯竭,封印之力就會衰減,讓你使用禁術引出旱魃之力,造成神木鎮大旱。”
李肆與蒼陵皆為震驚,李肆對女子道:“這場旱災,是你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