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轉頭問方銘:“記不記得有一次,地圖是星湖大街的酒吧一條街……”
方銘一震:“記得,我正要說到這一次,臭小子那次頭也疼了。”
老馬點頭:“那一次,同時發生了好幾起自謀殺,其中一個就是一個酒吧的酒保。”
“這人一看就是常年混跡在灰色地帶的打手。”老馬說:“嘴巴很嚴,問他什麼都不回答。”
方銘走到宙身邊坐下來,好像這樣,可以給當年那個孤身一挑四的他撐撐腰。
宙意外地看了看他,但沒有移動。
“另外兩個男人,還記得任何特征嗎?”
隨著記憶的線索越來越多,那時發生的事情似乎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宙忽然眼光一閃,對方銘說:“有一個,你見過。”
“我?”方銘吃驚地指了指自己。
宙點點頭:“操場那次。”
“老馬不是說那次是個美女麼?”
宙搖頭:“那之前。”
“之前,什麼之前?”方銘習慣性地對宙的隻字片語進行解碼:“世界線重疊的時候?”
宙點頭:“那個男人,你說你眼花看不清。”
“那個男人!”方銘愣了一下,猛地拍了一下宙的大腿:“我就說上次送走那個死宅的時候,有什麼事情忘記了。”
他轉頭對其他人解釋:“送走榮哥那一次,我們還見到了一個男人,他應該至少是一個連環受害者,更有可能也是一個記憶者。”
“他是記憶者。”宙肯定地說,怕他不明白,輕聲補了句:“跟張曉菲一樣。”
聲音很輕,應該是不想讓張曉菲聽見內疚,因為他指的是靠近記憶者的頭疼反應。
“還有一個男人呢?”老馬迫不及待地追問,帶著一種暗暗的期盼。
宙想了一下,搖頭:“他一直在我身後,沒看清。”
老馬一副很想要給提示的樣子,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
“他帶了刀。”宙隻記得這個細節。
“刀?”老馬振奮了一下:“什麼樣的刀?”
方銘也忍不住緊張地坐直身體。
宙似乎對那把刀印象深刻;“特彆的形狀,頭上有一點彎鉤,很尖,刺一下很疼。”
“你被刺中了?”方銘緊張地問。
宙沒說話。
老馬卻突然嘩嘩地翻起了他的小本本,遞到他麵前。
本子上,畫了一把錐型形狀的刀,刀尖有一點彎曲,中間是空的,形成了一個血槽,一看就是很有殺傷力的武器。
宙遲疑地點點頭:“有點像。”
老馬略顯激動地說:“第四個男人,應該就是我一直在追蹤的犯人——徐先。”
他也跑到宙身邊,問:“你還記得準確的時間嗎?”
在回收站,大家的時間概念,主要依賴自己腦中的倒計時,反而對於世俗的客觀時間不那麼在意,宙沒有這個倒計時,更是缺少參照。
他想了想說:“至少三年前。”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莫名地看了方銘一眼,方銘心中一動,但暫時壓下了心中的疑團,又提出一個參照物:“我們一起見到的那個男人,跟你那次見到時比,看起來老了很多嗎?”
宙快速地點了點頭。
方銘一喜正要說話。
“這個說明不了什麼,”一直插不上嘴的湯基德終於找到發言機會:“現在的年輕男人,普遍衰老嚴重,脫發也很嚴重。”
幾個人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集體Pass了這個線索。
“不過,”方銘卻並不氣餒:“那個男人的情況提醒了我一個重要的事情。”
“什麼?”
“我們有辦法找到這些記憶者。”
“什麼辦法?”老馬不太相信:“回收站雖然人也不算太多,但想要找個地方藏起來還是很容易的。”
“誰說我們要在回收站找了?”方銘眨著眼無辜地問。
“那去哪裡找?總不至於跟去一個個平行世界查吧?”
“你忘了?還有個地方。”方銘得意地說:“我們可以甕中捉鱉!”
宙馬上意識到了他的辦法,眼睛中泛出光彩。
其他幾個人並不太清楚方銘和宙在世界線重合區的工作模式,所以一頭霧水地盯著他。
方銘則學著湯基德的語氣批評老馬:“我之前曾經很詳細地跟你解釋過我的能力,誰讓你不夠好學。”
老馬不耐煩地催他:“行行行,這次認真聽,快點兒說。”
方銘卻轉頭對張曉菲說:
“看來我們疏散難民的行動,得放慢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