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兒 古莎因為前幾年還算穩定的生活……(1 / 2)

多重宇宙回收站 擇地 3663 字 10個月前

古莎因為前幾年還算穩定的生活,幾乎完美地避開了回收站滯留最絕望的時刻。

幾個月前,是她時隔好幾年後,第一次回到回收站。

在操場上醒過來時,上次見過的那些女人都不見蹤影,而觸目可及的隻有像僵屍一樣麻木移動著的難民們,沒有一個人回頭多看她一眼,她嚇得在操場邊哭泣,正好遇到了前去尋找新人的老馬和張曉菲。

有張曉菲的照應,她很順利地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怪不得。”方銘恍然大悟。

古莎應該是幾個月前在自己和宙的幫助下回到世界線的眾多難民之一,但方銘沒有看到她的記憶者“標記”——他們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以為記憶者一定是跨越過多條世界線,因此會帶著多條世界線的印記。

但古莎是個特例。

她隻在第一次進入過彆人的世界線,其餘兩次,都是因為殺人未遂被反殺,而回到回收站,所以她的身邊,也隻有兩個對她發出響應的世界線信號。

而那個時候,宙對於自己的頭疼也停留在“沒有規律地發作”的認知上,完全沒有把它和特定的個人聯係起來。

幾個月前回到自己世界的古莎,一邊嘗試著挽回跟男友的感情,一邊仍然在尋找著“結局更美好”的另一個世界。

終於又在昨天,被她遇上了——這一次,她撞上了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和男友的婚禮。

想要“再做一次美夢”的貪念又一次占了上風。

“我也想穿一次婚紗,嫁給自己愛了七年的男人。”古莎流著淚:“哪怕隻有幾分鐘,幾小時,幾天,讓我的愛情有一個圓滿。”

其他人沉默了,他們雖然都體會不了古莎的執著,但卻多少可以理解她的不甘。

方銘這時卻沉聲問她:“你有沒有想過,你搶過來的男人也不是你愛著的那個。”

古莎似乎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呆呆地說:“他們是同一個人啊,有一樣的身份,一樣的外表。”

方銘淡淡地說:“那你也不是真愛他。”

古莎卻接受不了這個評價:“我為了他,不但殺過人,還一次次地被殺。”

“這樣做成本確實太高了。”坐得老遠的湯基德突然對這個話題有了興趣,他好心地提供建議:“你看,其實你本質上,隻是需要一個特定長相和身份的男朋友罷了,過幾年,仿生人技術成熟了,你定製一個就好了,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到處殺人又被殺。”

方銘他們當然知道湯基德這絕對是出於他對科學的預期和理性的善意提出的想法,但古莎卻像是被人當麵抽了一耳光,呆滯了起來。

回那個小屋的路上,方銘偷看了宙好幾次。

似乎古莎的故事對他一點觸動都沒有,他現在的樣子,更像是想早點回去學習。

方銘忍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你要是那姑娘,會因為失去了一個戀人,找另一個一模一樣的來代替嗎?”

宙愣了一下,皺了皺眉,好像理解不了這個問題。

在緊張等待答案的沉默中,方銘才意識到,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一個什麼答案。

如果他說會,那想要成為騙子方銘的替代品的自己,不是很可悲?

但如果他說不會,一想到他對騙子方銘的情感是不可替代的,自己又會嫉妒得發狂。

想到此處,方銘猛地抬頭,迅雷不及掩耳地伸手捂住宙即將出口的答案:“彆說了,我不想聽。”

宙瞪大眼睛,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奇怪。

方銘憤憤地踢了一腳宙的小腿:“都怪你!”

你為什麼要先碰上另一個方銘?

如果是我先遇到你,我一定會對你特彆特彆好,絕對不會騙你,讓你傷心。

“啊啊啊啊——”

他朝著大海大聲地宣泄著內心的憤懣,和剪不清理還亂的情感。

不知道古莎是被湯基德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她行為的本質而幡然醒悟,還是被張曉菲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告知的回收站的風險說服,又或者是被老馬帶著去觀摩了一次難民的“消失”所震懾。

總之,古莎決定這次回到現實世界之後,永不再踏入回收站,也不會再嘗試去竊取彆人的人生。畢竟下一次來,她可能就要在這個讓她度日如年的回收站裡度過餘生了。

老馬唏噓道:“彆說,其實你這個女娃也真是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你看回收站最慘的幾年,你是完全沒趕上,每次來都還馬上就遇到了好心人幫忙,嘿,一點兒苦沒吃著。”

張曉菲也笑著說:“水做的美女連老天都會憐惜一些。”

古莎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拉著張曉菲說:“曉菲,等我回去了去找你玩兒,如果你也回我的世界該多好。”

同樣決定在下一次離開的,是張曉菲。

“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張曉菲提出這個打算的時候這麼說:“作為一個記憶者,一直停留在回收站,恐怕也是一種不穩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