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基德評價說:“這麻藥挺強的。”
方銘則指著自己剛才劃過的地方說:“恢複能力也很快啊,已經完全看不出痕跡了。”
他回頭指給宙看,警告他說:“你看看,你怎麼跟人家鬥?”
宙轉過頭假裝沒聽到。
方銘正要再念叨幾句,就聽到湯基德說:“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徐先為什麼要特意來跟我們打個照麵?”
方銘說:“他不是來跟我們談條件的嗎?”
湯基德嗤笑一聲,他指了指昏倒的酒保:“他的餘額還很足,回去的機會很多,而他,”他又指了指不遠處正在聽老馬指示的吳永久:“已經沒用了。”
方銘皺皺眉:“你這麼一說……這個條件更像是個借口。”
湯基德點頭:“雖然殺了吳永久滅口是他真實的想法,但就像吳永久自己說的,他去了一個陌生的世界線,對他的影響也不那麼大,沒必要親自上門來冒險。”
方銘看著手上的刀,心中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這時老馬已經交代得差不多了,回到他們身邊坐了下來。
方銘問老馬:“徐先在現實世界作案的時候,是用這把刀嗎?”
老馬點頭,但他又補充說:“但他以前不用麻藥的,難道他現在改變了作案手法?”
“會不會,這把帶著麻藥的刀,是他特意帶到回收站來的?”方銘問。
“但是在回收站傷人是……”老馬正想說徒勞,但眼神從酒保又移到宙的身上時,話音消失了。
“會不會,”方銘一字一句的說:“麻藥是為我們準備的,而刀是為了宙準備的。”
麻藥可以短暫地讓回收站處於無損狀態的人失去意識,而傷人的刀,則是能對宙形成致命的損傷。
想到這裡,方銘氣得又給了地上躺著的酒保一刀,酒保原本就在昏迷狀態,跟頭死豬似的沒有反應。
剛剛往這邊移動的吳永久看到這一幕,嚇得停下了腳步,站在原處不敢靠近。
“你的意思是……”老馬說:“徐先這次出現,是衝著宙來的?”
宙蹙了下眉卻沒說話。
方銘點點頭:“很有可能。”
老馬猶豫地說:“他跟宙應該沒有私仇吧?實驗也做完了……”
方銘心頭升起的陰雲無法消散:“總覺得他又要搞什麼陰謀。”
湯基德則沉吟道:“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或許他在暗中尋找宙,這次吳永久反倒是幫他引出目標。”
方銘一震,意識到他的說法可能是對的。
一直以來,宙都是非常小心地躲著人群的,哪怕跟老馬他們見麵,他也是姍姍來遲,悄悄出現又悄悄消失。
而徐先想要悄悄接近宙也是不容易的,因為有“頭疼”這個信號,進入他周圍幾米宙就會有感覺。
但這次,因為要用吳永久引出徐先,方銘和宙才跟老馬他們一起行動,也對出現在周圍的“頭疼”信號變得不敏感起來。
“所以他就將計就計。”方銘喃喃地說,他抬眼看了一眼宙,心中憂慮加深。
老馬則習慣了方銘對宙的老媽子心態,安撫道:“這也隻是你的猜測,你也彆太疑神疑鬼,隻是以後小心一點總是對的。”
最後這句話是對宙說的,宙抿了抿嘴,算答應了。
酒保醒過來的時候,天都有點黑了。
他有些凶狠地瞪向所有人,不過這次大家都牢記了回收站定律5,淡定得像看一個無害的動物。
湯基德充當冷靜的發言人:“我們商量下來的結果是——”
果然酒保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過去:
“我們決定送你回去。”
酒保冷哼了一句,便沒再追究被捅了一刀的事實。
方銘他們當然不會告訴他,他被捅的可遠遠不止一刀。
“不過我有一事好奇,”湯基德又問:“徐先給你的命令,原本是監督吳永久消失而不是送他回去吧?”
酒保一怔,似乎很意外,猶豫了片刻,似乎覺得說實話也沒關係,他點了點頭:“一開始是監視他,防止他私自提前回去。”
“因為實驗結束了,所以任務就變成了監督他永遠不要回去了?”湯基德接道。
酒保點頭:“可是今天,又變成帶他回去了。”
老馬冷冷地說:“不會是讓你帶回去殺了吧?”
酒保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不接現實世界殺人的的活。”
看樣子,徐先應該提過這個要求了,吳永久坐在一邊氣抖冷,卻又不敢發作。
“很好,”老馬點頭:“我也想提醒你,你也幫我提醒一下你的好搭檔好雇主——”
他狠狠地說:“現實世界的警察也不是飯桶,他殺的人越多,我們就離他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