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律師將他們帶到裡麵的書房,在書房的正中央,有一張大書桌,上麵堆滿了各種文件和資料,旁邊有一個白板,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各種公式和演算,字跡像極了方銘見過的那封信。
“林千秋在一家跟航天科技有關的公司,從事理論研究工作,一生未婚”,這是那頁檔案上看到的信息,而這間簡單又不失溫馨的房間,讓方銘似乎更了解了這個女人。
張律師拿出一把鑰匙,交給方銘:“關於要不要接受這個房子,你再想想吧,我過段時間再來問你,房子密碼已經告訴你了,你隨時可以過來。另外,這把鑰匙是打開那個保險櫃的,你看看有沒有能改變你想法的東西。”
對於一個素未謀麵的人的遺產,方銘並不打算接受,但他卻對林千秋非常好奇,因此對張律師表示自己要考慮考慮再做決定。
順著張律師手指的方向,書桌的一角擺放著一個小巧的保險櫃,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神秘的光芒。
方銘猶豫地接過那把鑰匙,比起這整棟房子,那個小巧的保險櫃裡藏著的秘密更讓他心動。
張律師交代完房子的事情,起身打算告辭,卻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對了,林女士還有一部分遺產,是要留給她兒子的,但她說她暫時聯係不上她兒子,讓我們找到你之後,請你幫忙聯係?”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律師顯然自己都不信,臉上帶著一種明顯的懷疑表情,他這種聰明人,這一路上早就判斷出方銘跟林千秋關係不能說一般,簡直可以說素不相識。
“他兒子?”方銘又愣了。
“對,說是叫——”張律師掏出手機又核對了一下,對:“林宙,宇宙的宙。”
聽到這個名字,回收站小隊都愣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湯基德,他咳了一下說:“哦,對,他在外地很難聯係上,等我們聯係上他,會帶他去你的辦公室辦手續的。”
這個回答反而出乎了張律師的意外,他本是公事公辦地問一句,沒料到他們竟然真的認識,不禁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啊,那我就回去靜候佳音了。”
送張律師離開後,幾個人火速回到書房。
老馬和田路忙著打開那個保險櫃。
方銘則問湯基德:“你剛才那麼說是什麼意思?”
湯基德若有所思地說:“我這幾天研究過林千秋留給宙的那封信了,我發現,這個林千秋打算將宙帶來現實世界的方法或許是——”
他故意拖長語音,想要顯擺一下自己的能力。
“什麼?彆賣關子!”方銘警告他。
湯基德不情願地哼了一聲,卻也不敢過分激惹這兩天情緒本來就很不穩定的方銘,他一字一句說道:
“瞞天過海!”
這四個字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停下來看著他。
方銘愣了片刻,立刻就明白過來,他雖然不像湯基德那樣能看明白林千秋在那封信裡留下的複雜信息,但卻是最能與林千秋的目標共鳴的人:
“在我們的世界線裡,製造出一個宙真實存在過的假象,在合適的時機下,讓回收站的宙進入這個世界線,假象變真。”
“妙啊。”張曉菲興奮地說:“我們在這個世界裡,描繪出了宙這個人的存在,他的存在又跟我們和這個世界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這些關係就是他跟這條世界線的引力。”湯基德注解。
張曉菲連連點頭:“當引力足夠大,世界線重合的時候,宙就可以像難民進入空白世界線一樣,進入這個對他有引力的世界線。”
方銘被這突如其來的希望震得有點發暈,想歡呼,卻又有點害怕,害怕它又像之前一樣忽然幻滅。
與此同時,老馬和田路也發出了歡呼:“打開了。”
小巧的保險箱內,整整齊齊地放著很多文件,方銘隨手拿了幾個文件翻看。
這些文件是一個叫做林宙的男孩的一生。
出生證明,入學證明,畢業證書,自己寫給兒子的信……
方銘邊看邊覺得眼眶發澀,林千秋果然正如湯基德所料,在為宙的回歸做著準備,而這些準備都是在不知道什麼時候,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情況下,近乎偏執的信念下做出的。
老馬手裡拿著一個優盤,拍了拍方銘:“看看裡麵有什麼。”
方銘趕緊打開書桌上的電腦,插入優盤。
那裡麵,除了各種文件的電子版,還有一些圖片和視頻文件。
其中一個視頻文件的名字寫著“to 方銘”,方銘心裡一動,點開了那個視頻。
屏幕中出現了一個女人,她似乎躺在床上,臉色有點蒼白,她對著屏幕微微笑了一下,說話的聲音溫柔卻透著堅定:
“方銘,你好,我是林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