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1 / 2)

當園子的樹都變得乾枯,葉子開始飄零的時候,水暖已經挺著半大的肚子緩緩的扶著雪鳶的手慢慢的溜著。

水暖看著周圍蕭瑟的環境,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昨夜水暖熬夜為劉恒熬煮補藥,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有些睡眠不足。

這幾天劉恒好像很似忙碌,有的時候水暖都能聽到不遠處侍衛巡邏的聲音,皇宮裡麵好像出了什麼事情一樣。

“大概是宮外來了什麼刺客,侍衛好像沒有抓到人呢。”雪鳶淡淡的回道,帶著輕微的不屑。

水暖笑了笑,渾不在意的順了順自己的頭發。

雪鳶看到水暖的動作,眼中已帶了笑意,“水暖很關心他啊!”

水暖的臉上浮起一片紅暈,佯怒的扭過頭,不去理睬雪鳶。

“好啦好啦!我就不在逗你了,這幾日我早早的將他請過來,可好?”

雪鳶捏了捏水暖的手,拿起手帕擦去她額上的汗水。

水暖想了片刻,點點頭。

宮裡上下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這裡,有雪鳶這個高手,還有自己的下毒功夫,再加上劉恒安排的侍衛,劉恒在這裡,水暖也是最放心的。

水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人,臉色帶著些不自然,躊躇了一會,倒也什麼都沒表示。

下午的時候是水暖最嗜睡的時候,趁著水暖熟睡,雪鳶便離開去往劉恒的書房,打算將水暖的意思告訴劉恒。

隻是……她剛剛離開,水暖的房間便進了一個不速之客。

水暖隻覺得屋裡多了一個陌生的氣息,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衣的蒙麵男子正

立在自己的窗前,定定的看著自己。

水暖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並且不著痕跡的往後退著。

那男人看到水暖的動作也隻是微微頓了頓,便扯下自己的麵紗,微露微笑的看著水暖,輕笑。

“淺淺,許久不見,過的可好?”

水暖的眼睛微微睜大,心裡的警惕並沒有下降,反倒上升了許多,她定定的看了一會李然,然後扯出一個疏離的笑容,點了點頭。

李然有些失落,拍拍自己的額頭“瞧我,都忘了你已經不會說話了。”他自然的坐在床邊,手裡的劍已經收回了劍鞘,一隻手似乎想要伸過來,但在半途便停住,僵硬的收了回去。

“快兩年了,你還是這麼漂亮。”李然頓了頓,看向水暖隆起的肚子,帶著苦笑“這是劉恒的?”然後不顧水暖身體僵硬,繼續問道“還是劉盈的?”

水暖一口氣差點噎死,她惱怒的瞪著李然,消瘦的臉蒼白的看著李然,帶著極大的怒意也羞辱。

“你知道麼?劉盈啊,可是一直在找你呢!”

“不在乎麼?即使他受了很多的罪?”

“……嗬。真是無情呢!”

“算了,反正我今天來也是找你的下落的,隻是沒想到你被劉恒藏在了這裡。”

“你,想不想見劉盈呢?”

李然說了一大堆話,除了前麵幾句讓水暖惱怒外,剩下的索性她便雙目閉上,假裝聽不見。

李然笑了笑,突然近身捏住水暖的下巴,道“杜水暖,你真的要跟著劉恒麼?”

水暖突然睜開眼睛,看著李然微微呆愣的模樣,突然張開嘴巴狠狠的咬上了他的手指。

狠到,幾乎要將那幾根手指生生咬斷。

李然雖然疼的麵色泛青,但空閒的那隻手怎麼也揮不下去,隻是看著水暖帶著怒意的眼睛狠狠的看著自己。

突然,他就笑了。

“水暖,果然這個樣子的你,才是我最喜歡的模樣。”

“真是不想這麼快就放了你,但是流鶯卻一直哀求我,要保護你。如此我便跟著劉盈來到皇宮,當了那個什麼皇後的弟弟,水暖啊水暖,我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你呢!”

李然說完這麼幾句,然後輕柔的將力儘的水暖放到床上,蓋上被子,然後轉身離開。

“我會讓他,發現你的。”

自李然走後沒幾天,館陶便帶著她那教書先生,母後的親弟弟竇長君來到了水暖這裡。

劉盈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樣僵硬的站在門口,眼睛死死的看著躺在躺椅上曬太陽的女子。

一襲白衣比不上她身後耀眼的白,她那麼慵懶恬然的躺在那裡,不時的伸手摸著隆起的肚子,目光滿是柔和,那副模樣,劉盈從來沒有見過。

“水暖姐姐!你瞧,我把我的教書先生帶來了!父皇說了寶寶在娘親肚子裡就應該學習了!嫖兒想和寶寶一起學習,好不好啊!”

水暖看著劉盈,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便移開了眼睛,目光柔和的看向館陶,摸了摸她的頭頂。

“水暖……”劉盈不受控製的走向她,卻在隻餘一米的時候,被水暖身後的女人攔住了腳步。

“先生,您教導館陶公主的地方在那裡。”說罷,雪鳶指了指旁邊的屋子。

劉盈看了看眼前的宮女,張了張嘴,目光一轉,落在水暖的腹部,心裡不由自主的突地一跳。不受控製的伸出手想要摸向那裡。

雪鳶立馬攔住,她抬起頭,目光冷冽似帶著殺意一般,盯著劉盈,不動分毫。

水暖敲了敲桌子,輕拍了拍館陶的後背,示意她趕快帶著先生去學習,館陶也是個極聰明的孩子,見到雪鳶姑姑目光不對,恐傷了這個母後極親密的弟弟,便拉著劉盈走進屋子。

“水暖……他。”雪鳶在他們進了屋後,低聲說道。

水暖目光似有所思的看向院子外麵的天空,然後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劉盈從那日之後,便每日跟著館陶來到水暖的住處教書學習,每當他想跟水暖說說話的時候,卻都被那個叫雪鳶的宮女死死攔住,近身不得。

劉盈有好多疑問想要訴說,為什麼她不會說話了,為什麼她的頭發變白了,還有為什麼,她懷孕了……

可是這些話,還沒等說出口,便讓自己自嘲一般咽進肚子裡。

劉盈啊,劉盈。

當初是你讓人家離開,如今你又在念念不舍做些什麼?

他站在門口,看著緊閉的門,苦笑片刻便搖頭離開。

水暖卻直直的坐在床邊,看著窗戶上印著的人影緩緩消失,她才力儘一般的倒在床上。

“水暖!水暖!”雪鳶連忙上前,扶住水暖,可是卻看到了她一臉的淚,嘴角卻帶著笑。

那麼安心釋然的笑容。

雪鳶的心也跟著緩緩落下。

相見不如不見,可是隻有再次重逢,麵對時過境遷,才深刻的明白往日癡纏的愛戀也隻不過是人生的一小段旅途而已,更何況,水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終點是和誰攜手與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