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溫而
“如果說江凜述的出現是於春春天的開始,那麼校園霸/淩就是於春噩夢的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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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潮濕的巷角,這裡時常有蛆蟲出現,這裡陰暗潮濕,像是夾雜在城市一角的貧民窟。
牆角有牆皮的掉落,一股難聞的氣味,充斥在鼻息,而裡麵住滿了與城市格格不入的人,他們早出晚歸,有的在酒吧場所工作,也有在工地乾活的工人,亦有無所事事整夜酗酒賭博的人。
而於春就是其中一個。
巷子裡傳來聲音,有女孩子尖銳的嬉笑聲混雜著得輕微喘.息聲。
在昏暗無人的巷子裡格外明顯,而聲音的來源,正是畫著濃豔妝容的女孩們,手裡拿著支煙,有一口沒一口的吸著,活脫脫的像個小太妹。
領頭的女孩子笑著把玩手裡的煙,對地下躺著的人說:“呦,彆躺下啊,真沒意思”,她的手輕輕挑起底下人的下巴,像一個高傲的天鵝一般,俯視著望向那人,“剛才不還挺有骨氣的嗎?早點跪下跟我求饒不就沒事了嗎?”
說罷,將手上的煙頭狠狠的摁在於春的肩膀上,看著冒著火星的煙頭,於春無力反抗,她知道反抗隻會遭來更狠的毒打。
那滾燙的溫度深深的燙壞了她的皮膚,她並未叫疼,隻咬唇隱忍。
因為她不敢反抗那些人,不隻是因為反抗不過還有她隻想著趕緊回家,回去晚了外婆怕是又要擔心了。
最後那群小太妹走了,隻剩下於春一人躺在地麵上。
剛剛到來的春季,風還是刺骨的冷,她蜷縮在地上,胳膊上紫紅色的痕跡,可看不見的地方,傷口卻更多。
她慢慢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向另一巷子裡走去,她緊緊抱臂,試圖給予自己一點溫度,可隻是徒勞無功。
看著眼前這個陰暗的巷子儘頭的一棟破單元樓,而她卻住在最底層的地下室。
從很小的時候,就住在這裡,當時父母酗酒賭博,把家裡敗光了,他們被趕到了這裡,就連最後父母都雙雙身亡,原因卻是吸食過量毒·/品。
最後,她的親人就隻剩下了外婆。
所以從小造就了她懦弱無能和自卑的脾格,看著同齡人可以肆無忌憚出門玩耍,和揮霍金錢,也可以肆意開心的笑,而她卻沒有朋友,隻有自己。
從小的獨來獨往和孤僻的性格是不討喜的。
於是她學會了懂事,學會了乾活,學會了幫家裡多掙點錢,她深刻的體會到金錢的來之不易,可何嘗不羨慕那些人呢。
時常會怨恨自己為什麼不出生在健康的家庭,沒有父母關愛的她,唯一獲得愛的地方隻有外婆。
可那些人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呢,她從未做過任何傷害他人的事,是覺得好玩還是欺負彆人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又或者是獲得快·/感。
不,隻是惡趣味。
她們的鼻眼令人作嘔,可是她還是無法與資本作對,她想要反抗,可迎來的隻有更深層的報複。
她像一條窒息的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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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地下室門口,她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快步走到門口門屋,這是她每天要做的事。
“我回來啦,婆婆。”她一邊說話一邊換鞋子,始終讓自己保持開心的情緒。
“我先回房間啦。”她快步走進房間,不敢讓外婆看到自己的胳膊。
“這孩子,等會出來吃飯啊。”外婆隻搖搖頭,心裡卻在想,於春這幾天怎麼回來的越來越晚了。
過了一會,於春換好衣服出來,穿了身長袖長褲。
正安靜的吃飯,外婆問了出來,她笑著說最近班裡有事搪塞了過去。
她不敢開口,在一個地方生活,就像她們,是永遠不可能和惡勢力對抗的,說出來隻是徒勞。
徒增煩惱,她不想讓外婆這麼大年紀了,還要為她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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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學,她一如既往的過著重複式的生活,很不可思議的度過了平靜的幾天。
但是人是不可能放過自己一直欺辱的獵物。
那些人,又過來找她了,她不敢吭聲,誰知道,他們就喜歡欺負彆人,特彆是不敢反抗的人。
和往常一樣的欺辱,坦然麻木的接受這一切。
最後,還是獨自一人遍體鱗傷的回家。
想起家裡的藥用完了,又跑了一趟藥店買藥。
卻在巷口看見了一個人,和她一樣很狼狽在台階上坐著。
臉上的痕跡和衣服上的灰塵,很明顯的暴露在她眼前。
不知道是和彆人打架還是受打。
她起了憐憫心,自己明明過得一團糟,卻還想著幫彆人,可能是,他和自己的樣子太像了。
“你要嗎?”她伸手把剛買的碘伏和酒精棉片遞給他。
他毫不客氣接過來,伸手在兜裡摸了摸,把幾個零零碎碎的錢拿出來,很破。
他一股腦把錢全給了她,。
“這些夠嗎,不夠的話我明天給你。”
她伸手推拒,“不用不用,這也沒什麼。”
“瞧不起我啊。”他無奈的笑了笑,強硬的把錢塞給了她。
她最後無法拒絕,收下了。
兩人坐在台階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她頂著自己的鞋尖觀察,白色的鞋因為穿了太長時間起皮開膠了,表麵泛著暗黃色,而他和她一樣。
兩人有著相似的經曆。
她開口,“你的臉...怎麼弄得啊?”
“跟彆人打架搞得,那幾個人找人堵我,就打起來了。”他語氣不太好,但隨後又恢複了和剛才一樣的神情。
她低下頭,聲音傳到他耳邊,“你真勇敢。”聲音很小,他聽來卻清晰至極,“要是我能和你一樣勇敢就好了。”
他看向她,卻隻看見了她柔軟的頭發遮住了她的臉。
於春的語氣中夾帶著羨慕的意味。
他拿起地上的水喝了一口,“我從小到大都在這種壞境下生活,被生活逼得沒有退路,那我就自己衝出一條路。”
“受欺負受多了,反抗是下意識的,誰欺負我多少,我就加倍還回去,反正我的人生是自己決定的,大不了與他們鬥到死。”
他突然湊近她的耳邊,“隻有一次的生命,你甘願被他們輾在腳下嗎?”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於春有些不知所措。
他笑了笑,“最後我贏了,你知道嗎。”
他知道,他們有著一樣命運。
他願意幫她,他沒有上天的憐憫心,不會像她一樣會隨意幫助一個陌生人,他也知道,她一開始在憐憫他。
所以他揭開自己的傷疤,主動讓她感受到著一切。
她突然很想哭,為自己的懦弱和無能。
過了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