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能教我嗎?”她抬眼望向他,眼神中帶著真摯和懇求。
他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這不需要教,你自己可以做到的,就像我一樣。”
“還有,我叫江凜述。”
然後轉身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些恍惚。
她還是不懂,卻也沒法再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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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她獨自一人在教室打掃衛生,他們沒有等於春,把活都推給她了,她無法拒絕。
可就在收拾好書包,準備出教室的時候,她突然被人狠狠揪住頭發,拖走了。
頭皮生疼,拽她的人是那個女生的跟班,而她一路被拖進了廁所。
她知道可怕的噩夢又要來了。
那幾個女孩,早已等候多時,一個個醜陋的麵目,在她眼中猙·/獰可怕。
臉上洋溢著可憎的笑,不懷好意的,於春看見了,她手中拿了一把剪·/刀。
“喲,可算等到了”,手中揮舞著剪·/刀,“我最近心情很不爽,你說怎麼辦呢,隻好拿你泄泄火了。”
起初隻是扇她巴掌,可終究是打在臉上,最脆弱的肌膚,很疼。
就算挨打的次數多了,依舊會感覺疼。
看她不開口,她突然惱怒。
她伸手一指,對她後麵的人說,“你們,把她衣服扒了。”
於春聽見了,大驚,慌忙伸手護住自己,可一個人的力量,怎麼抵得上五個人呢。
她們舀來一盆冷水,潑在於春身上,以前的傷遍布,這又雪上加霜。
她拚命反抗卻無效,領頭的那個女孩,踩住她的手,“你們這種賤·/骨頭命的,還想反抗?”她惡狠狠的瞪著她。
她蜷縮,冷的牙齒不停發顫,就像一隻即將溺./斃的動物。
她恨,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勇氣反抗,錯的明明不是她,這不公平。
她們在裡麵瘋狂大笑,互相打趣玩鬨,她們拍下視頻,肆意欺·/辱她。
她捏住她的臉,狠狠的扳了過來,“來,臉伸過來,讓我好好拍拍。”
拍她剪的破碎的衣服,紅腫的臉頰和不·/堪的麵目,甚至拿來馬桶水讓她喝,她不肯,奮起反抗,拚了命的掙脫,於春趁她們還沒反應過來,她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可卻撞上了迎麵朝她走來的人,她抬頭來不及道歉,就想趕緊跑。
隻要逃出去就好了,她企圖在黑暗裡找到出口,隻要回家就好了,她崩潰大哭。
就在她跑的時候,卻感覺有人拉住了她,她抬眼望去,是江凜述。
她仿佛看到了救星,緊緊抓住她的衣角。
而他也看見了,她身上的傷,和淩./亂的一塌糊塗得校服。
和濕漉漉的頭發。
他猜出來了,她在剛剛經曆了什麼。
他頓時青筋暴起,卻什麼也沒說,趕緊把校服脫了下來,給她穿上,準備往她後麵走,卻看見那群人出來了。
她們看見於春身邊的人,愣了一下,看清那人的臉,怎麼會是他。
輕嗤一聲,“還傍上人了”,她肆意嘲諷著於春。
“陳新月,你知道的,我不打女人”,他突然開口,“今天你欺負了她,就是在欺負我,你哥那我會親自去說的,警察局你肯定是要去的。”他從兜裡拿出一支煙,點燃,含進嘴裡。
煙霧彌漫在他口腔,她想起剛才於春狼狽的模樣,心中的火,怎麼也消不下去。
卻也不能回頭看看她。
望向陳新月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這女的太囂張了,他以前沒想到,隻是以為嬌縱了點,現在卻肆意妄為。
“憑什麼啊!我欺負她關你屁事啊”,陳新月著急呐喊,卻隻惹得江凜述更加厭惡。
“夠了!趕緊滾。”
而於春從始至終都並未開口,隻瑟縮在他身後。
陳新月憤懣不平的瞪著他身後的於春,心裡暗罵臭./婊./子。
卻也隻能抬腳領著跟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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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月走後,江凜述歎了口氣,隨後望著她,“去醫院看看吧。”
她想了一下,隻是搖頭,“算了吧,這傷也不嚴重,而且,醫院收費太貴了,我交不起。”
江凜述還想勸她,卻見她獨自一人已經往樓梯口走了。
落寞的身影搖搖欲墜,他感慨,她實在是太瘦了,其他女孩都是為了追求美而減肥瘦的,她好像是營養不良造成的。
他跟著她回到巷子裡,他想去扶她,卻怕招她厭煩,一路上經過學校、街道、巷口、破巷子樓。
從明到暗,天色已晚。
於春發現了,原來他們認識,那麼他會和陳新月一樣嗎?可他救了她,他是好人。
等她回頭,卻看見江凜述手裡拿著碘伏和棉簽,正在背後望著她,瞬間有點不自在。
“塗點藥吧,要不然你回家身上都是傷怎麼辦。”
“我有衣服。”
有些無奈,“那是我的,等會你回家,外婆看見了怎麼辦。”
於是,兩人就坐在台階上,她在擦胳膊上的傷口,而他在玩手機。
而她不知道的是,一直被她認為在看手機的人,其實在偷偷關注她,在回想,她身上的傷,從傷勢看,有的傷已經很久了。
可能是她皮膚太脆弱,到現在也沒消下去,或許她真的絕望。
她發現那個手機已經是個很破的老年機了,而卻他玩的津津有味。
他突然放下手機,看向她“你被陳新月欺負多久了”,他開口。
她聽見這個問題,停下來手中的動作,垂下頭,“四年了吧,其實準確來說已經五年了。”
“我努力考上高中,就是想躲過她,我招惹不起,但是還是失敗了。”她苦澀的笑了,一切都在她的生活中體現。
就像她滿身的傷痕,不敢跟彆人訴說一樣,如果不是被江凜述撞見了,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開口。
“你真的沒有反抗過嗎?為什麼不試一試。”
想了想,“當然反抗過,但是像我們這種人,是怎麼鬥得過她們呢,你說對吧,這種生活很壓抑,我也有很努力勸說自己去努力生活,每天拚命告訴自己以後就好了,可是呢...”她不說話了。
可是麵對她們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她沒有反抗的機會。
其實這種生活每一天都在上演,漸漸地把它當做了每天都要經曆的事。
“於春,我們真的很像,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可是,你沒試過怎麼知道自己不行呢,一層一層的階梯,都需要我們一步步去試著去走的。”
最後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勸說自己勇敢一點,可是她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中,真的好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