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 。(2 / 2)

你許下的承諾 溫而 5865 字 11個月前

隨後就把花瓣吃進嘴裡,玫瑰花汁液在口腔裡蔓延,很苦,很難吃。

可她還是吞進肚子裡。

“你瘋了嗎!”她聽見明硯的吼叫在耳邊響起。

他想伸手去製止她。

成諾抬起臉,歲月已將她磨煉的鋒利,泛黃的臉頰,蒼白的臉頰,怎麼看都跟黃臉婆一樣。

她就這樣看著明硯,開口道:“口口聲聲說不想和我離婚,可你知道我對花粉過敏嗎?”

明硯一時震驚的無法開口,想張口說些什麼,卻又無言麵對。

他根本就不知道成諾花粉過敏的事,或者他根本就沒發現。

他想起每次為她買花她開心的樣子,好像所有憂傷都不存在,隻衝著他甜甜的笑。

最後不歡而散,誰也沒有讓步。

可他全然忘記了她過敏的事,也沒看見成諾痛苦的躺在地上呻/吟的樣子。

無助、麻木、憎恨在她腦中一一閃過。

她自己爬到茶幾旁邊的桌子上,拿起藥沒有喝水就咽了下去,勉強恢複了神智。

明硯回了公司,而成諾一個人回了臥室。

不一會有人敲門,成諾起床開門,看見明硯的秘書手裡掂了一袋藥。

他把藥給了成諾就轉身走了。

成諾早就不難受了,因為她以前經常過敏就隨手在家備了藥。

她將袋子隨手扔在茶幾上就上了樓,並沒有看見袋子裡的紙條。

也無關緊要。

-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見到他。

卻在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蹤影,是他們共同的好友發的一張聚會的照片。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很準的。

果然在角落看見了那個主角,懷裡正抱著那個女人。

她放大再放大,不敢相信,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不能不相信也不得不相信,連騙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上天是在逼她啊。

眼淚決堤,看著手機上的某酒吧包廂定位,她拿著包衝出家門。

等真正到達目的地,卻還是心生膽怯,推開門,看見眼前的場景,心中也沒驚起太大的波瀾。

眾人見她來,都很驚訝,尷尬的望了望明硯,她看向明硯,發現路煙就在她旁邊坐著 。

路煙並未惱,隻是用自不量力的眼神看著成諾,仿佛看怨婦一般。

成諾恨的牙癢癢,衝上去狠狠給了路煙一巴掌,把路煙打懵了。

眾人也懵了,明硯連忙把成諾拉開,卻不小心使大了力氣,成諾被摔在了地上,狼狽不堪。

被老公和小/三羞辱,簡直是奇恥大辱。

現在得意的變成了路煙。

不,她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等明硯意識到成諾摔在了地上,一時有些慌亂和無措,他本意不是這樣的,想去拉她起來,卻被她躲開了。

她自己爬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試圖掩飾自己的狼狽,站起身。

就當這些年的付出喂了狗。

對著明硯說:“你們真惡心。”

她的唇角勾起,既像是在嘲諷明硯又像是在嘲諷自己。

接著又指向明硯旁邊的路煙:“很得意嗎?”她很輕蔑的笑起來“我嚼過的垃圾,就你上趕著去貼。”

“怎麼樣,好不好吃啊,勾/搭已婚男人的垃圾,正好你們湊一對了。”大笑的是她,卻看不見一開始滿眼的失望。

過激的語言,刺激著他的大腦。

“說夠了沒有!”

他強硬的把成諾拉了出去,實在無法忍受成諾此時的麵目,和往常截然不同的樣子,讓他意識到她確實變了。

“我和她沒什麼,你為什麼老是有那麼多疑心,我還不夠累嗎,每天還要忍受你的猜忌懷疑,能不能不要在無理取鬨了!”

他的吼叫聲在她耳邊回響,她再也沒有力氣於他爭論什麼了,她隻想趕快結束這壓抑讓她喘不過氣的婚姻。

或許是她錯了,也或許是他錯了,可一段無法維持的婚姻,就像讓她玻璃渣中向前走有什麼區彆呢,到頭來隻是兩腳鮮血淋漓,雙方痛苦不堪。

她抬頭,望向他,與他對視,“所以,那就離婚吧。”

早已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他,不帶任何思索,“行啊,明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

成諾聽後並未有任何神色,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可就在明硯轉身的一瞬,他聽見了,聽見了碰撞聲。

他快速轉向身後,卻看見馬路正中央的一輛貨車急忙掉頭逃走了,那一刻他大腦空白,就距離貨車原本位置的大概幾十米,一個巨大的血灘中躺著人血肉模糊。

看清那人的衣著打扮,他敢肯定那就是成諾。

世界恍惚靜止了,他的眼前出現一道白光,將他強行拉了回來,他想要去觸碰她的身體,可她卻突然消失。

深夜,在劇烈的夢境中醒來的他,伸手想要像往常一樣感受成諾的存在,卻摸得一場空,他猛然清醒,冷汗直流。

想起,成諾早在一年生產那天難產去世了。

也成了他一生無法彌補的遺憾,早知愛人為他孕育子女會因此喪命,他/死都不會讓成諾懷上這個孩子。

第一次看著那個孩子,他是怨恨過得。怨恨因為他,他的妻子死了,因為那場車禍來臨時,她下意識護住了孩子。

可那個孩子太小太小了,隻有他一個巴掌大小,剩下的都是憎恨、憐憫、愧疚、不舍,在腦海中變轉。

因為是早產兒,先天性不足,對比同齡的嬰兒,他是如此的不健康。

最後還是沒能活過來。

是他親手拔的氧氣管,那個孩子太痛苦了,他不舍卻無能為力。

舍不得,卻又看不得他痛苦。

那一天他抽了一夜的煙,眼圈因為長時間熬夜通紅,隱隱可以看出哭過的痕跡。

最後,連妻子舍命保護的孩子,他唯一的念想都全部消失。

感慨這世事變化之快,一夕之間失去所有。

這一年間,他做了無數成諾不會因為生產而死/亡的夢,卻次次讓她以任何原因死亡。

雖不會因為生產去世,但無一不是因為自己而痛苦。

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始終無法接受成諾的死亡,於是以自我夢境的方式不斷把死亡強加在自己身上。

以此尋找關於愛人的最後一絲記憶。

無法忘記亦不願忘記愛人,於是一次次吃褪黑素,一次次去見她,在夢境中看著妻子的麵容和自己不斷傷害她,心是如此悲痛,他願意承受一切苦難和生命□□子的命。

後來他發現褪黑素也沒什麼用處了,他再也無法夢見她了,希望消失了,終於,他得精神逐漸崩潰了。

於是,他選擇了去見他的成諾。

“曾經的誓言,我永遠不會忘記,答應你的承諾亦是,你要等我。”

世間太折磨,我隻願與你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