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洋洋賈珠結良緣 且說黛玉自再次回到……(1 / 2)

且說黛玉自再次回到賈府後,就多留了一份心思,免得如上世一般無知無覺中著了什麼人的道。便在賈母、王夫人等處留了眼線,以備不時之需。

這些丫鬟均是在元春進宮前服侍過她一段時間的人,因著規定,元春當時隻能帶一個丫鬟進宮,便將這些人都留給了賈母、王夫人,這次元春回來,賈母本想讓這些人回來伺候,但黛玉並不知這些人的品行,並不願意用元春原來的舊仆,隻抱琴自小服侍元春,雖然看事並不甚明白,但好歹心中隻有元春一個,又不是賈家的家生子,便留下了。然對於這些曾經伺候過元春的人,她也多加優待,私下賞了許多東西,因此他們心中也算是惦記著黛玉。黛玉也趁這個機會,另外選了幾個小丫鬟,並借機將鸚哥要了過來,改名紫鵑,跟著抱琴一同學著掌管黛玉院內之事,雖然紫鵑此時年紀不大,不過十歲左右,但行事也是頗有規則的了。

卻說賈母、王夫人爭端緣由,倒真與黛玉相關,細說起來確因某日晚膳後,賈母命人將寶玉及三春等人送回,隻留下了王夫人,並叫賈政前來回話後發生的事。黛玉見賈母這般行事,似有大事似的,便讓賈母房內的這個小丫頭,看著情況給自己回話。

因想著這事兒,黛玉這晚並未早早睡下,隻披著衣服看書,到掌燈時分,這丫鬟方得了空來回話,萬沒想到確是賈母欲要同林家結親,讓小黛玉嫁給寶玉親上做親,賈政聽了無有不願,隻擔心林如海和賈敏不同意,倒是王夫人十分不願意,情緒露了出來,惹得賈母不快,婆媳二人難免有些口角官司,但是據丫鬟所說,即便王夫人不願意,卻也沒有辦法,賈母和賈政已定好明日給揚州去信,詢問林家的意思,賈母自認為他們必是沒有不同意的,麵上喜氣洋洋,自覺得意。黛玉聽了這話不免怒氣上頭,萬沒想到,當時父母尚在,賈母便有了這個念頭,倒也不想想,巡鹽禦史的嫡長女作什麼要下嫁給一個五品官的嫡次子呢。黛玉艱難地定了定心緒,讓紫鵑給那丫鬟抓了一點子金瓜子,讓她退下。

那丫鬟回去後,黛玉便讓紫鵑、抱琴服侍自己睡下,內心翻覆,不覺落下淚來,心中所念所想,不外是賈敏臨終前的那些囑托,想著定是覺得自己年幼,許多事情無法和自己明說,便時刻告訴自己“王夫人生得有個表兄,乃銜玉而誕,極惡讀書,最喜在內幃廝混,外祖母又極溺愛,無人敢管。”這說得可不就是寶玉的做派嗎?想到這裡,不覺又轉悲為喜,想道,“如今想這許多又有何用,當時的自己,在這家中,無人看顧,本就容易為著彆人的一點子好意,回報自己的全部善意,更何況在當時的自己眼中,寶玉為了自己作了許多事,又如何能看得到那麼許多。好在自己重得一世,又何必再為這不值得的人和事作此行狀?”故而緩緩睡去。

黛玉既知賈母今日必會向揚州去信,便早早起身,與賈敏書信一封,信中隻道:

姑母尊前,敬稟者:

多年未見,不知姑母安否?昔者,姑母離京,侄女尚幼,而後,奉父母之命進宮,無法與姑母聯係;今者,忽有此信,恐姑母驚異,不知緣由。實是幼年時亦曾承歡於姑母膝下,甚為想念,並日前忽覺心安,又有噩夢纏身,唯有擔心姑母、姑父之康健,又心念表妹、表弟之安,故有此信,萬望莫怪。

且侄女得一消息,恐祖母與您信中已提,侄女心中自知此舉不妥,然知難勸說尊長,望姑母勿要吃心,以保重身體為要方好,此事定不能成,不必記在心中。

謹此奉聞,盼即賜複。

賈元春

寫畢,黛玉扶著紫鵑、抱琴前去賈母、王夫人處請安,又回賈母處用早膳,果聽聞,鴛鴦回稟賈母向揚州寄信之事,黛玉便趁機說,有一封信寄給姑母,想要一同寄去,賈母聽聞,笑著應了。

京城與揚州相距甚遠,黛玉接到賈敏回信時,已進臘月,府中正在忙碌賈珠婚事。不說賈母看到心中所言心中如何慍怒,黛玉看到心中所言,卻不免奇怪,雖然賈敏信中多有寬慰之詞,又雲全家安好,不必擔心,但信中卻又許多疏離在其中,黛玉不知其中緣由,細細想過,隻道是多年不見,元春年幼時雖然與母親相處過幾天,但無甚感情之因,便也放下,隻幫著王夫人籌備賈珠婚事。

卻說賈珠婚禮這日,因著是在冬日,王夫人特意命各房丫鬟,用絲綢、紙張做了假花係於樹上,因此,雖然天氣寒冷,但卻不失喜氣,四王八公有一半到場,便是人沒來的禮也到了,另有一些其他親友,卻也是熱熱鬨鬨。

另有忠孝郡王衝著黛玉的原因也到場祝賀,隻是來得頗晚,酒宴將開始時方到,賈政見到他來,喜得不知如何是好,便是賈赦、賈珍也覺與有榮焉,看了他,忙行國禮,又往裡讓,笑道:“王爺親臨,蓬蓽生輝。”

忠孝郡王見他們如此,未多說話,笑著抬腿便往裡走。

卻說王夫人在後院招待女客,聽得前院來報,笑容難掩,看了看黛玉,自覺得意,又有誰家女兒比元春有福呢?各位女眷也知忠孝郡王來也是重視元春的意思,更是拉著黛玉誇得她似神仙一般。倒是南安王太妃見黛玉有些不自在,才掩住了口,問王夫人道:“家裡其它女孩兒們呢,怎麼不見?”

“他們還小呢,怕衝撞貴人,便在屋裡玩兒呢,太妃想見,我讓他們出來。”

見南安王太妃點了頭,王夫人便吩咐金釧去屋內把姑娘們叫出來。隨著三春一同出來的,還有湘雲、寶玉以及保齡侯史鼐自己的大姑娘湘玥。眾人見了他們,也是無有不誇的,瞧瞧這個,看看那個,似是看不過來一般,隻道都是好的,寶玉、湘雲以及湘玥便罷了,素日都是見的,隻三春姐妹今日是第一次見客,各人具有表禮送上。倒是北靜王太妃、南安王太妃見了湘雲、湘玥,拉倒身旁,又笑罵道:“知道我們來,也不知道出來,可見素日是白疼了你們。”鎮國公家牛繼宗之妻張夫人、理國公家劉芳之妻梁夫人笑說:“二位太妃說得很對。”史鼐夫人見狀也忙笑說:“這兩姐妹自小喜歡和賈家的三姐妹玩,怕是喜得忘了時間,在家裡倒是時常念著你們得好,哪裡會忘呢,便是我這個作親娘、嬸娘的都嫉妒呢。”

黛玉在旁見了這番景象,不免詫異,往常隻聽湘雲抱怨說史家對她不好,時常要做活計。如今細細想來,史家又教她讀書,也讓她和家中其它女孩兒一般見客,可是比賈家的姑娘處境好得多了,是為著她的長遠著想方才如此罷了。想著這些黛玉不覺搖了搖頭,又聽得說開席了,便忙帶著弟妹同一些女孩兒們入座,稍稍吃了幾口,自覺無趣,便讓抱琴在這兒看著,隻扶著紫鵑的手四處逛逛,不覺間走到了梨香院,這也是今日榮國府內最安靜的所在了,少了許多絲竹悅耳之聲,自覺清淨。

不覺黛玉正自閒坐之時,卻撇見一男子走了進來,正欲掩麵躲開,便聽得那人喊道:“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