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用計謀賈璉生疑 次日一早,黛玉攜著……(2 / 2)

“我知道二爺至少就失了母親,府裡二太太對你這般和愛,難怪你如此信任他,可是你要知道你在這府裡人稱璉二爺,可並不是因為你生在珠哥兒之後,那不是你的大哥,你本是有自己的兄長的,隻可憐瑚哥兒小小年紀就去了,竟沒留住。”話至此處,趙嬤嬤難免落下淚來“哥兒可曾想過,你哥哥已經沒了,若是你在這麼渾渾噩噩,又娶了她的侄女為妻,將來若是子嗣上再有什麼不測,將來府裡的爵位是誰的。”

賈璉聽了這話,身形都不穩了,幸而他不是站在地上,不然隻怕是站也站不穩,但是他緩了緩神,說道:“媽媽的話我記下了,隻是關於鳳姐兒的這話必不能再說了,她便是再蠢也不會為姑母作嫁衣,更何況她本是最聰明不過的人兒,怎會在自己的子嗣上做文章。”

“這話我曉得了,原是我說得亂了心神,便是什麼話也都顧不上了,隻是哥兒也要收收心了,萬不可為他人做了嫁衣裳。且原本珠大爺並不你大上許多,原是同一年生的,如今他已娶妻,眼瞧著便要有個孩子,若是由他先生下了嫡長孫,於你也是大大的不利。”趙嬤嬤頓了頓,又想起一事來說:“另外,待新奶奶進了門,爺定要和奶奶細細說了,萬不可學二太太一般行事,如今府裡竟有人說她拿府裡的例銀放印子錢呢,可見膽大,都說侄女肖姑,你可警醒著些。”

“媽媽放心,我都曉得了,讓我再細細琢磨一下。”

趙嬤嬤見賈璉臉色不佳,便也不再多說什麼,自家去了,隻望著賈璉能就此醒悟便好,如此他也算是對得起故去的張夫人了。

卻說無巧不成書,趙嬤嬤那話才說完不過幾日,府裡便傳出了消息說李紈懷孕了,剛滿兩月,賈璉不覺心更難安,隻覺得事情似真如張嬤嬤所說一般,他本是伶俐的,又精通於人情世故,許多事情不過是未曾細想,如今細細思量一番,卻是頗有道理,不覺又驚出一身冷汗。隻是賈璉亦知自己性子已成,便是想改過,再從科舉也是不能的了,更何況為了成親時有些體麵,家裡已經給他捐了一個同知的虛職,便是絕了科舉之路了。

黛玉則是早早讓人盯著賈璉那邊的消息,早早就知道趙嬤嬤已經找過賈璉,便知賈璉已知曉府中所傳之事,又命紫鵑讓人悄悄地將這波‘風浪’壓下去,不要傳到王夫人耳中,若是打草驚蛇便也不好了。如今賈璉疑竇已生,到可以暫時擱下,讓其安穩成了親再說,畢竟若讓賈璉與王夫人對抗,怕是不易,此人雖然聰明卻無大才,又不曾讀了多少書,若是無人幫襯便想出頭,實是有難度。

計劃已成,黛玉也便閒了下來,想起此前與明哲的一番試探,兩人之間已將話說開,關係倒是親近了許多,便想起將今日之事寫信告知明哲,信中所言無外是“傳生母閒話,此事確為我之錯處,隻是家中實是難有當家掌事之人,璉二哥哥作為長房嫡子,本應承擔家業,思來想去,唯有此法,才有望使其醒悟,又可免於其妻學其姑母行事,給家中召來更多禍患。”信後又笑問“不知王爺是否又覺我冷心冷肺,不顧親母,愁得睡不安穩呢?”

明哲看到信,笑著回信說:“此事我已儘知,玉兒此事做得並無錯處,不必自責。隻是即便令兄心中悔悟,若無人幫助,怕也難成其事,不知玉兒是否還有其它計劃。另外,既然玉兒並無錯處,又何有‘冷心冷肺’之談,怕隻是玉兒這個促狹鬼故意臊我罷了。”

黛玉收了明哲的回信,但笑無語。雖然信中所述隻是玩笑之言,卻也並非沒有試探之意。黛玉心中於王夫人之事總是頗有疑慮,不知究竟該當如何處理為好,畢竟不管曾經如何,自己現如今占著賈元春的身子,便是王夫人名義上的女兒,自己對她若是過於不管不顧,難免遭人非議,更恐人誤會自己毫不在乎母女親情。但若是讓黛玉毫無芥蒂的與王夫人和平相處也實是一件難事,這些日子回到榮國府,她總能夢到上世之事,賈母逝後,自己連日常吃的藥都難以為繼,婆子們更是肆無忌憚地說三道四,雖然原先他們也未嘗少說嘴,卻也未曾直接傳到自己耳中,然在自己無人庇護之後,竟是毫無避諱之意,傳到自己這裡的話便不在少數。

想到此處,黛玉亦是不免落淚,想了想,又搖搖頭,笑著將淚拭去,自己又何苦為她的事傷心。雖說君子有可為有可不為,現今如此行事,亦是讓自己深覺不安,但如今這番作為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隻是不可常用。更何況多行不義必自斃,便是自己不做什麼,將來又哪有什麼好處與她。

因而,黛玉便放下此事,回信給明哲道:“暫時還無計劃,先讓璉二哥哥娶妻進門再論後事,隻是後麵的計劃怕是還需要安之幫忙才好。”

明哲見信後,自是答應不提。

如此風平浪靜過了月餘,便到了四月初六,賈璉成親之日。無論如何,賈璉是榮國府長房嫡子,是未來襲爵之人,府中熱鬨之處甚至高於賈珠成婚之時,又正逢春暖花開之季,喜氣之態儘顯,四王八公也均到場祝賀。隻是這日忠孝郡王卻是未到,但禮也到了,賈赦見了自是歡喜非常,頗有榮光。

卻說賈璉雖然對王夫人起了疑心,但是王熙鳳畢竟是他自己選定的妻子,因此心情卻是未受影響,迎親這日又特特邀了許多世家子弟同他共去王家。他本就長得精致白皙,更是出儘風頭,喜氣盈盈。自是順利行禮成親,又有諸多禮數完成,不再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