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威風華 華都三年未見雪。這一年,卻……(1 / 2)

火魂劍 盛葵 5158 字 10個月前

華都三年未見雪。這一年,卻連連飄雪半月。

都道:“瑞雪兆豐年。”可這般大雪卻隻讓人往來不易,並無多少益處。官道早已被封。很多人被困皇都,返不了鄉。往來貿易也已斷絕,連鏢行也做不了生意。

龍威鏢局的少公子才從亡父手中接管鏢局不到三個月便遇此天氣,實是晦氣。

“公子,咱們已半個月沒生意了。隻怕就此下去,弟兄們連飯都沒得吃啊。”說話的是龍府的管家,安伯。

“可是,安伯,這樣的天氣——”從聲音聽起來,這位少公子年紀不大,但語氣裡卻流露著與其年齡毫不相配的滄桑。

“少公子,這樣的天氣在華都真是百年難遇。可是,若再不接鏢,咱們龍威的名聲恐怕——”

“難保。是嗎?”

“少公子。”

“安伯,我知道你是為鏢局著想,可是,這樣的天氣接了鏢,恐怕隻會引來更多的麻煩。”

少公子出神地看著正堂上的額匾,上麵是“龍威震天”四個大字。那是允帝的親筆題詞。想來,那已是隔了三代的事兒了。龍兆輝的曾祖父郭威時為鏢局總鏢頭。郭威雖無蓋世武功,但卻講俠義之道,接鏢從不接來路不明的鏢,押鏢也是萬無一失。當時華都大大小小的鏢局有十幾家,可是唯獨郭威的鏢局名聲最好,而且家財萬貫,富可敵都。華都快城破之時,多虧了郭威傾其所有來挽救危城,因此華都才幸免於難。

允帝為表彰郭威的忠心,親筆題匾“龍威震天”四個大字,並賜姓“龍”。

從此,龍威鏢局有皇帝的龍威庇佑,更是繁盛。

隻可惜,到了龍兆輝伯伯掌管龍威鏢局之時鏢局開始衰落。隻是,那時當政的是康帝,也還對龍威鏢局照顧有加。因此,在官道上,龍威的旗子倒還有人買賬。隻是,龍兆輝的父親接任龍威之時,恰逢康帝駕崩,因康帝無子嗣,幾經輾轉,六王爺渉歡奪得大權。他本不是允帝之後,自然不會替他還下龍威的人情。從此,沒有了龍威庇佑的龍威鏢局更是一落千丈。龍兆輝的父親龍彥召一心想重振龍威,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掌管龍威不到兩年就積勞成疾而猝死。

現如今,龍兆輝接管龍威,一心想完成父親的夙願。可是,這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卻未料到老天竟也逆他願。

“現有一鏢,送往姑蘇章太守府上。定金百兩銀子,事成之後,再付百兩。可接?”來者是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

“不知是何人托鏢,鏢中何物呢?”安伯畢恭畢敬道。雖說這是來了財神爺,不過,祖上傳下的規矩還是不可免的。安伯還是仔細詢問。

“你這老兒怎麼這般羅嗦。想接鏢就痛快回答一聲。其他的就彆多問。”

“您看,我們龍威不是向來不接來曆不明的鏢的嗎?況且,這連下大雪的,路早就被封了••••••”

“龍威鏢局今非昔比了。怎麼還那麼多窮講究?”那黑衣男子諷刺道。

安伯被氣得一時語塞。卻聽從後麵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窮講究窮講究,越窮才越講究。”

“少公子!”

來者正是龍兆輝。

“想必這位就是龍威現在的當家的——龍兆輝總鏢頭吧”

“正是在下。”

“這支鏢你們到底是接還是不接啊?”

“接!”

“還是總鏢頭識時務。那麼明日我會將東西一並銀兩送來。”

“少公子,這鏢?”那人走後,安伯甚是憂慮。

“安伯,彆想那麼多了。先讓兄弟們過個好年吧。”

“那——由誰押這一鏢呢?”

“看來,這一趟隻有我去了。”

其實,這趟鏢所押之物並不大,隻是一個枕頭大小的錦盒,上麵掛有一把銅鎖,想必是不想讓人打開。

從華都到姑蘇,平日裡快馬加鞭隻需一個月時間。但此時大雪封道,馬兒在雪中根本難以移步。所以,龍兆輝並未讓他人跟隨,連馬匹亦未用,一路上隻是駕馭輕功,日夜兼程,不敢有絲毫懈怠。

本來,龍兆輝見那黑衣人那般隱瞞所押之鏢的信息,還出那樣高的價錢,便以為這趟鏢會很危險。卻沒想到,一路上風平浪靜,根本沒出什麼意外。一個月後,龍兆輝到達姑蘇。

姑蘇他是來過的,隻是以前來都隻覺得這是江南小地方,不及華都繁華。不料,這次竟覺得這裡有彆樣風情。那些亭台樓閣,小橋水榭,披了一層雪後更是如披上了霓裳的女子,彆有風情。

他將錦盒送到章府後卻不忙回華都,欲在姑蘇流連幾日。

奇怪的是,自他進了雲來客棧那刻起,便總覺得身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可是,那人似乎武功很高,每次他一回頭那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日,龍兆輝剛出客棧的門便被一群官差攔截,那些官差擁上,立即拿出鐵索欲將其捆縛。龍兆輝不知何故,但下意識出拳將那些官差打倒。

“就知道你這小子不好對付,還好九王爺英明,早有準備。”領首的一個官差大喝一聲“上”,忽從各處又上來五六個玄衣侍衛,這些侍衛是九王爺的心腹,個個身懷絕技,無論是在朝堂之上,還是在鄉間野裡都鼎鼎有名。

那些玄衣侍衛一齊拔劍向龍兆輝刺去,龍兆輝來不及拔劍,隻得以劍身頓地,隻靠手臂硬撐出的那點兒勁向上騰起。那些玄衣侍衛個個都是使劍的能手,而龍兆輝自知自己武功不算得出眾,更無實戰經驗,隻得靠輕功逃離此圍。

可那些玄衣侍衛似乎不是來逮捕他的,他們招招凶狠,每一劍都足以置他於死地,龍兆輝全無逃離之機。他們中任一個都可以輕易殺死龍兆輝,更何況還是六個一起攻擊。

不過五招,龍兆輝已氣力全儘,無力回手。玄衣侍衛又將劍尖指向龍兆輝,那六個劍尖隻是接近他的衣襟時,他便覺得身體裡似乎已鑽進了六個毒蠍,疼痛難忍。忽然,一陣紅光似火,如一個屏障圍住了他們,那陣火也燒死了他身體裡的六個毒蠍。火光漸消,龍兆輝猛然發現自己竟沒有死,而那六個玄衣侍衛卻倒在地上,死狀可怖。

救他的人是個紅衣女子。她的相貌不算很美,可眉宇間總是有一種與世不容的清冷,或者說是嘲諷。

她將他帶到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為他療傷,為他調息。一切都做得都是那般一絲不苟、無微不至,仿佛,她便是一個賢淑的妻。可這一切都與她的那份與世不容極不相符。

“請問,您到底是誰?您為何要救我?”這已是龍兆輝不知第幾次的發問了。可是,她總是不回答。隻是幽幽地看著他的臉。

“你——你真的那麼在意我是誰嗎?”

“不不,您彆誤會?我隻是很感激您的救命之恩。想知道您的名號。”

“名號?”那女子冷笑道:“我一個女子又有甚名號?隻不過是個被人嫌棄的人而已。”

“姑娘何必如此自暴自棄呢?在下覺得姑娘是在下見過的武功最高的人,而且,也是心腸最好的人。”

“心腸好?”那女子又是一陣冷笑,那聲音讓人心驚膽戰,她拔出腰間的劍,道:“你可知我這劍喝過多少個人的鮮血?”

龍兆輝仔細看了看那劍,渾體通紅,似火似血,劍刃處卻晶瑩透亮,像是經過冰凍的人血。劍柄處鑲有一顆紅寶石,光圓渾潤,像一個嗜血惡魔的眼睛,直鉤鉤地盯著他,膽子小些的人怕是見了它也會喪膽而死。

可龍兆輝雖是涉世未深,但自幼在龍威鏢局長大,也是見過些世麵的。一看便知此物非凡品。卻又未在哪裡見過。

“這是何寶物?”

“什麼寶物?不過是件殺人的凶器罷了!”那劍的主人神色淡然,並無半點喜色或是誇耀之心。

龍兆輝暗自忖度:這劍非銅非鐵亦非鋼,卻又是劍中難得的火紅之色。那日這女子救自己之時用的應是此劍,當時火光四射,灼熱難耐,想必這劍應屬五行之火性兵器。火性兵器中此物應算得上是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