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涼風柔弱無骨地撫摩著麵頰。
她感覺什麼痛都沒了。
韓遲叫她來找他,那意思是不是他不生氣了?
她不經意地笑出了聲。
“嗬嗬——啊,好疼!”得意忘形地忘了自己臉上的傷。
有人拍拍她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她的旁邊,“我跑了幾條街才買到的。”
臉頰微微發熱,用手一摸疼得秦渺齜牙咧嘴,“謝了。媽的,真疼!”
“真難看。”秦啟之揚起裝著藥酒的白色塑料袋,“現在要擦嗎?”
“不用了,我回家再擦。”
“噢,那你記得擦啊。”他把藥酒放在草地上,雙眼無神地盯著河水,“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沒關係。”對不起才是我該說的,是我利用你去刺激韓遲的。
河堤上的草地都禿了,草黃黃的,缺少了生機。有些地方還有許多被人丟棄的垃圾。
這裡白一塊,那裡紅一塊,五顏六色令人作嘔。
“他就是韓遲?”
“嗯。”很輕易地承認了。
掏出裝藥的口袋,抖開袋子她朝裡麵吹了幾口氣,在開口處打了個死結然後死命地摁在地上,
想壓爆它,可是它卻那麼不聽話。
“分手吧。”蘇末言拾起一塊石頭朝河裡猛地一甩。
“不要,我很愛他呀。”
不知怎麼了,他覺得有些煩躁。“他打女人的呀!”
“是我不對。”她認真地說。
“你在利用我刺激他,對不對?”
他的口氣出乎意料的森冷。
秦渺避開他的眼神,拿起他幫她買的藥酒看起了說明書,“買的時候你有沒有問醫生一天擦多少次?”
他很粗魯地搶過秦渺手中的藥酒,用力摔向另一邊草地。
“你怎麼亂扔東西啊,即使不砸到彆人,砸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她站起來想跑過去撿,卻被秦啟之扯回了地上。
握住她手腕的手緊得都漲紅了,她冷漠地看了他一眼,狠狠地甩開他的手,撿起了快要滾進河裡的藥酒。
等她轉身時,發現秦啟之也站了起來,眼中變得異常平靜。
“人說,最毒婦人心。對一個不熟悉的人你都能很好的加以利用,真是厲害。”
語言有時會變成武器,字字戳心。
隱忍著幾乎落下的淚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河堤上不時有人走來走去,每個曖昧的眼神總遊離於他們之間。他們是以為小兩口在吵架。
秦啟之丟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苦笑著搖搖頭轉身走上河堤。
看著他決絕的背影,秦渺突然很想叫住他。情急之下,她一腳跨出圍在河邊的欄杆,用力地把藥酒瓶砸向他的背,“說你原諒我,要不我就跳下去!”
藥酒瓶骨碌骨碌地在他的腳邊滾來滾去,不知疲倦。
周圍的大叔大媽看著秦渺那隻晃晃悠悠的腳,冷不防地吸了一口氣,大氣也不敢出,要知道這水可不淺啊。
那背影怔住了。隨後秦啟之躬下的身子拾起腳邊的藥酒放進自己外套的口袋,隻是輕輕露給蘇未言一個好看的側麵,“你的死活與我和關。”
秦渺說不出話了,她隻能呆呆地看著秦啟之遠去的背影。
圍觀的人中有人已經開始解下衣扣做好準備下水救人的準備了。生怕那女生馬上就會跳下去。
河麵泛著神秘的幽綠色,讓秦渺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她頹然地收回懸在欄杆上的腳不理睬彆人的目光,自顧自地撿起草地上的垃圾。
人群漸漸散開了,人們都以為這女生被男友拋棄了精神有些失常,在撿垃圾!
手中的垃圾扔進垃圾桶後,拍拍手她重重地歎口氣,心情好多了,能笑了。
草地也有它原來的麵目,隻是被一些肮臟的東西汙染後掩蓋了。
早讀的時候,林子用書擋住半邊臉生怕被領讀的孟珊看見,“昨天和彆人打架了?臉怎麼腫得像豬頭?”
孟珊時不時看向她們這桌,一次又一次地翻白眼。
“沒,隻是被倆男生揍了。”眼睛盯著孟珊,嘴皮子上下活動。
臉上還是很腫,但不怎麼疼了。
林子有點吃驚,憐惜地伸出一隻手撫摩著秦渺的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哪個狗腿子那麼不要臉,連女人都打?”
秦渺搖頭苦笑,不願多說。
“顧林、秦渺,你們怎麼都不讀書呢?”孟珊凝視著林子摸著秦渺的手陰陽怪氣地嗔笑。
同學們停下讀書齊刷刷地望向她們那桌,頓時班裡哨聲、笑聲風煙四起。
林子尷尬地收回手,陪著秦渺一起臉紅。
捂著嘴,那報複後的快感及時的浮現在孟珊的臉上。
“好了,好了,讀書讀書。”孟珊攏攏頭發又開始發音讀書,眼睛依舊瞟向她們。
怕又被孟珊抓包,秦渺也開始有上句沒下句地讀起來。
“這賤人,總有一天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耳邊傳來了這一句話後,林子那邊一直靜悄悄地。
已經放學了,秦渺急急忙忙地收拾好書包等著林子一起走。
這時,孟珊抱著一疊作業走進教室,見到秦渺和林子,“還沒走啊,那好,幫我發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