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貨員小姐不太願意搭理她，隻是一個勁兒的朝試衣間看。

“再看門也不會被你看出洞來！”她一邊揉著紅腫的臉一邊小聲地嘟囔。

等到韓遲出來了，秦渺蒙了。而那花癡的售貨員小姐更是忍不住發出驚歎，“先生穿起來真好看啊。”

老天，韓遲極好的身材把這件風衣襯得無比優雅，仿佛是為他量身打造的，秦渺隻看見韓遲那薄而性感的唇閃過一絲調笑。

“乾嘛不說話，不好看嗎？”韓遲低頭扣著袖子上的銀扣。

秦渺有些局促，臉紅了，“好看啊，特好看的說。”

韓遲抬頭看了看她笑了，那笑清冽而乾淨，沒有了平時的邪氣。

多久沒見了韓遲這種純粹的笑了？

此刻她發現她竟是如此懷念從前那個青澀而美好的少年。

要不，買下吧。

秦渺剛想這麼說，可是韓遲已經皺著眉頭轉身走進了試衣間了。

不一會兒，韓遲從試衣間出來了，把那件衣服放在售貨員小姐手中，拉著秦渺出去了。

一路上韓遲又沉默了。

“乾嘛不買啊？你穿得很好看。”她實在憋不住了。

韓遲露出抿起薄嘴搖搖頭，眼裡的氤氳濃得化不開，“買不起呐。”

想起2個月前秦天顥出差從法國打給她的5000塊還原原本本地存在銀行，秦渺“財大氣粗”地說，“多少錢？我就不信這天殺的有多貴！”

“1萬8呢。嘿，真他媽的貴！”韓遲罵了句臟話以示自己糟糕的心情。

聽到“1萬多呢”這幾個字，秦渺當場泄氣了。1萬8對她來說雖然不是天價，可除非秦天顥馬上回來再加上她還有5000私房錢，也還差8000啊。

韓遲的父母都在H市，家境一般，他自己也是半工半讀，每個月還要用打工賺來的錢的三分之二來交房租。1萬8塊來買一件衣服，就是不可能的事。

還是那家老字號的烤魚丸最好吃了。她還真有些想念那個笑得很慈祥的賣魚丸的老奶奶了。

“喂。”

“嗯？”秦渺咬了一顆魚丸。

“我們是不是好久沒有這樣了？”韓遲突然停了下來，一臉認真地看著秦渺。

“嗯？”

“這樣啊。”他舉起兩個人緊握的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秦渺也笑了，眼角都溢出了甜蜜。

把一顆魚丸塞進韓遲的嘴裡，“好吃吧。”

秦渺相信這一刻她可以媲美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

韓遲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接起了電話，“喂。”

不知對方是誰，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一定是個女人。

“我現在有事，等會兒再打電話給你。先掛了。”掛上電話，韓遲轉頭對秦渺說，“還想去哪？”

秦渺有些難過，明明知道對方是個女人，她卻不能像其它女人那樣大聲質問他。

隻有說出口，她會再次失去他。

“要走嗎？”嘴裡浸出的鮮美的醬汁此刻卻是苦澀得讓她想全部吐出來。

韓遲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拉著秦渺泛冷的手往前走。

“有事，你就先走吧。”她輕輕拂下他的手，給他一個自以為很理解的笑。

土黃色的醬汁順著她的嘴角慢慢流下，她想自己現在一定很醜。

他笑了，用修長的青蔥指尖輕輕帶過她擦嘴角的醬汁，“明年六月高考了，你要抓緊時間複習啊。”

秦渺很是迷戀韓遲這許久沒有流露出來的溫柔。

這樣溫柔的韓遲她太久沒有看見了。

沒有溫度的指肚在她的臉上來回摩擦，“臉，還疼嗎？”

臉上應該還是挺腫的，有些微微的疼痛。

心裡莫名有種微酸的感覺，她拉下韓遲的手，認真地搖搖頭。

“這段時間我們就彆見麵了，我不想影響你。知道了嗎？”韓遲聲音輕輕地落在秦渺耳裡。

她慌了，“不行，從現在到高考還有半年多的時間！你不讓我見你，我可能會自殺的!”

韓遲難得溫柔，依舊輕聲哄她，“乖，不許鬨彆扭，我會打電話你的。知道了嗎？”

韓遲兜裡的手機又響了，他沒理睬，隻是看著一言不發的秦渺。

許久，秦渺還是不肯說話，牙齒一直緊緊咬著的嘴唇紅紅的，臉卻是煞白得嚇人。

手機鈴聲是《致愛麗絲》，秦渺最喜歡聽的鋼琴曲，可此刻秦渺卻覺得異常刺耳。

到底韓遲的耐心磨完了，他張開雙臂抱了抱秦渺，秦渺很難過地把額頭頂在韓遲的胸膛，靜靜地感受著他的心跳聲，也不顧路人用一樣的眼光打量他們。

歎了口氣，厚厚的大掌寵溺地摸了摸卻摸到一顆有些毛躁的後腦勺。

噢，對了，她已經把那柔順的長發剪了。

“你短發的樣子也很好看嗬。”

“我以為你真不要我了。”

“對不起，”韓遲柔聲地說，“有空，我會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