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很想見到韓遲。

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了，她這才回過神來接通了電話。

“喂？”

“是我，韓遲。”

聽著這一直很想念的聲音，秦渺感覺她周圍有許多野花刹那間盛開了。

她平撫了一下心情，說，“吃過晚飯了嗎？

“太想你了吃不下呢。”韓遲開玩笑地說。她感覺他的聲音有一種隱隱地顫抖。

“過兩天我就可以見你了，明天我就要……”秦渺想把明天就要高考的事告訴韓遲。

“渺渺，聽我說。”韓遲打斷了她的話。

“你現在能出來嗎？”韓遲好脾氣地問她，但明顯語速比剛才還要急。

秦渺看了鐘，8點。

“可以-。”她說。

“帶些錢過來，越多越好。”韓遲說。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韓遲你快說。”秦渺的心提了起來。

“我沒有辦法了才打電話給你……”低落的聲音讓秦渺心都疼了。

“出了什麼事，嗯？”

“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說了，”韓遲不肯多說，“你帶多些錢來，馬上。”

“地點。”

“你來市第一醫院，我在門口接你，快點！”接著就把電話給掛了。

握著手機的手還在微微地抖。



市第一醫院。

韓遲，你可不能出任何的事！

邵美雲和秦天顥還在吵，臥室裡傳來平平碰碰的砸東西聲和叫罵聲，她已經顧不得理他們了，披了一件外套後，急匆匆地跑出去了。

老遠，就看見韓遲在醫院的大門口來回走動，焦慮不安，而地下的煙頭更是多得數不清。

“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秦渺抓住他的手問道。

“我沒事。錢呢？快拿出來！”一見她韓遲就像見到救星一樣。

秦渺從口袋裡掏出秦天顥給的信用卡，韓遲拿過卡就往醫院裡跑。

他跑到三樓的“繳費處”把手中的卡摔到桌子上，朝正在打電話和彆人聊得不亦樂乎的護士小姐吼道，“錢在這裡，快給408號病人動手術！快點！”

被嚇了一跳的護士小姐驚恐地望著韓遲憤怒的臉手忙腳亂地給韓遲開單子。

一接過單子，韓遲又朝樓上跑去他跑得飛快，秦渺上氣不接下氣地跟在他後麵。

5樓是手術室，一位病人正被護士們往裡推，韓遲跑過去對著還有幾分意識的鄧婭說，“你安心做手術，我在外麵等著你。”

病床上的鄧婭虛弱地朝他笑笑，鬆開了他的手。

當手術室的門一關，韓遲虛脫似的跌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

站在樓梯口的秦渺呆住了，老半天才回過神。

“她……她是誰？”秦渺在韓遲身邊坐下，輕輕地問他。

韓遲沒答，嘴裡卻一直在重複著一句話，“真他媽的無藥可救，真他媽的無藥可救，真他媽的無藥可救……”

秦渺把手付在韓遲的手上，又輕聲問了一遍，“韓遲，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手被韓遲反手握住了，他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卻沒開口。

一閉上眼睛，韓遲就想起剛剛接到鄧婭電話後跑去她家找她，看到她倒在廁所的血泊中，韓遲被嚇壞了，以為鄧婭死了呢。

滿地的鮮紅，讓韓遲頭暈目眩。

手術室的門終於在兩個小時後再次打開了，韓遲猛地站起來跑到被護士推出來的鄧婭邊。鄧婭還有點意識，對韓遲說了句“沒事。”後便昏過去了。

主治醫生脫下口罩拉住韓遲的手說，“你們是這位病人的家屬嗎？”

韓遲點頭，秦渺遲疑了一下也點點頭。

醫生嚴厲地說，“你們怎麼在不來醫院檢查的情況下，直接讓她做物流啊？孩子拖了那麼久都5個月。幸好送來醫院得早，否則她會因子宮大出血而死亡的！”

物流，子宮大出血。

簡單的兩個詞，就讓秦渺頭昏目眩，身體不禁顫抖。

韓遲又問道，“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手術是挺成功的，但是……”醫生惋惜地說，“她的子宮壁已經很薄了，經過這次出血，子宮壁已經徹底破了。簡單來說，她可能經後無法再懷孕了。”

末了，醫生說，“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醫生走後，他倆在走廊上沉默許久。

秦渺看著韓遲無表情的側臉想開口卻什麼都說不出。

“你想說什麼。”韓遲漂亮的唇瓣動了動。

秦渺不想錯過這個機會。她低下頭，小聲地說，“我想聽解釋。”

韓遲卻扭過頭不看她，隻是疲憊地說，“有什麼好解釋的。”

原來他從來都沒想要解釋過。她明白了。

秦渺忍住眼淚，說，“明天我要高考了，我想和你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