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她點點頭，把韓遲不知何時已經放進口袋裡的拿出來，“考完了以後我要和你天天見麵，好不？”韓遲的手冰冰涼涼地，秦渺努力想把它捂熱。

“好。”

“你要天天和我見麵，好不？”

“好。”

“我要天天想你，好不？”

“好。”

“你也要天天想我，好不？”

“好。”

“我要天天抱你，好不？”

“好。‘

“你也要天天抱我，好不。“

“好。”

“那我現在走了。”

“好。”

秦渺“滿意”地笑笑，放下韓遲始終沒辦法捂熱的手，就在轉身下樓梯的一瞬間，淚如雨下。

望了一眼病床上虛弱的鄧婭，韓遲真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以後不能再懷孕的消息。

一個女人如果連做母親的資格都被剝奪了，她以後還會幸福嗎？

“親愛的……”鄧婭醒了，輕喚著心不在焉的韓遲。

“呃，你醒了，”韓遲走到了她病床邊，“還疼嗎？”

“還有點。我睡了有多久？”她問。

“沒多久，就十多分鐘而已。”他說。

“醫生有沒有問說我什麼時候能出院？”她吃力地說。

韓遲本來就煩躁的情緒又被她的話撩起，“你她媽不弄死自己就不甘心是不是！我都和你說等我有時間就陪你來做，你怎麼連幾天都等不得！你知不知道你……”欲言又止。

“說下去。”鄧婭說。

“你答應我彆難過，”韓遲輕聲說，“醫生說，你今後可能沒辦法再懷孕了。”

就像一顆石子沉入海裡，沒了聲響。

鄧婭沒有韓遲預先的難過，相反的，她卻笑了，冷冷地。

好象這事和她無關。

“想哭就哭吧，彆憋著。”韓遲覺得她的笑比哭還來得猛烈。

鄧婭默然地搖頭。

韓遲沉下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你是故意的，是吧。你明知道如果物流的藥量太大可能會使你無法再懷孕，所以，你是故意的。”

鄧婭把頭扭到一邊，算是默認了。

“何苦呢。難道離開他你就不能活了？”歎口氣，複雜的心情把他的情緒攪得有些不穩定。

韓遲實在不願意想鄧婭在想什麼。

在鄧婭告訴韓遲她懷孕了的一個星期後，鄧婭身無分文的離開了那個男人。

鄧婭給他一個白眼，“說我？你還不是一樣。”

不容他問，她繼續說下去，“你平時窮得要命，手術費是你的小女朋友給的吧。”

韓遲陰下臉，“我的事你少管！”

見他有些生氣，鄧婭收起了笑容，“你有沒有跟她解釋我肚子裡的種不是你的？我可不想她誤會，畢竟我已經欠了她。”

韓遲搖頭，“我沒有和彆人解釋的習慣。”

“嗬，你倒答得理直氣壯！說不定你的‘純情小女友’現在正蹲在路邊哭呢。”說完，她還朝他眨眨眼。

韓遲不想和她爭辯下去，“一口氣能說那麼一長竄，看來我是白擔心你了。那我走了。”

“嘿，幫我和她說聲等我手頭寬裕了，一定會連本帶利地把錢還她。”鄧婭叫住了已經走到門口的韓遲，又說，“韓遲，聽句勸，對她上點心。她或許是這輩子最真心對你的人了。”

修長的身行頓了頓，開門走了。

走出醫院時，天空飄起了細雨。軟軟地雨絲落在臉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可心裡的世界卻早已轟塌。

已經有11點了，因為不是鬨市，街上看不見幾個人。秦渺沿著馬路慢慢往家的方向走。雨越下越大，剛剛上午牛毛細雨井然變成瓢潑大雨，秦渺再也走不下去了，蹲在路燈下泣不成聲。

雨聲蓋過了一切，無論是偶爾駛過的車輛的鳴笛，亦或是她的哭聲。

天好冷，秦渺發抖地抱住自己。

在她不遠處的黑暗裡地帶裡，一雙明亮的眼睛尤其突兀。默默地注視著哭泣的女孩，視線沒有離開過。

許久，全身消瘦的身影立了起來，搖晃著繼續往前走。

雨一直下。

韓遲一直在不遠處跟著秦渺，直到看見她走進花園小區後才鬆了口氣。帶著一臉難以琢磨的表清，轉身消失在大雨裡……

家裡黑漆漆的，秦天顥和邵美雲已經不在家了。

秦渺拖著濕漉漉的身子走進了她的浴室，褪下已經穿得很舊的GUESS牛仔褲，脫下手表滑進了浴缸。

水溫有些燙，才泡了一下秦渺的皮膚已經開始通紅了，她有些麻木，凝視著前方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