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無常,明明早上太陽勤快冒出來地掛在空中,可是才不過一會就被烏雲遮住,看起來陰沉沉,黑雲之間忽然一閃,轟隆一聲,豆大的雨珠劈裡啪啦落在窗戶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窗外的光線被烏雲遮得嚴嚴實實,走廊裡的燈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黑漆漆一片,繆茲看著伽諾越走越遠,身子往暗處越來越近,臉色蒼白。
“伽諾。”繆茲道。
眼前的蟲沒有要停的意思,腳步如常。
“伽諾!”繆茲的聲音大了一點,還有不明顯的顫聲。
白發少年一頓,停在原地沒有回頭。
“伽諾,你......”回頭看看我。
繆茲的嗓子似乎在這一刻啞了,說不下去剩下的話,他愣愣地盯著少年的背影,偃旗息鼓,話鋒一轉:“你等等我。”
伽諾終於出了聲,輕聲道:“嗯。”
雨還在下,傾盆大雨噴在窗戶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讓蟲心驚肉跳,誤以為玻璃馬上就要碎了,繆茲三步並兩步疾走到伽諾身邊,沒有再牽住他的手,而是若有若無地拉住衣角。
走廊裡的燈終於意識到自己的本職工作,“唰”的一聲全亮了,耀眼的光線照亮了走廊的每一個角落,繆茲喘了口氣,低聲道:“怎麼突然下雨了?”
他注意到伽諾胳膊上雞皮疙瘩快冒出來,沒有任何猶豫脫掉了外套,披在伽諾的身上,隔著衣服挽住伽諾的胳膊,下意識地離對方很近:“早上為什麼不多穿一點,你一感冒了很難好,待會量量體溫看看有沒有發燒。”
伽諾聽著鼻腔很酸澀,眼尾控製不住泛紅,他死死握緊了拳頭,指甲甚至扣進掌心裡,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為什麼會喜歡繆茲呢?
就算他口是心非,常常挖苦,嘲笑自己,可是對自己的關心比任何蟲都多,也能很快意識到自己情緒的不對勁,以自己最能接受的方式來對待自己,冷戰不會過半天。
明明自己鬆開他手是那麼生硬,故意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可是他並沒有選擇發怒或者追問,而是裝作沒意識到這些生硬,忍住怒火首先關心自己的身體。
疏遠繆茲自己也並不好受,在繆茲剛才叫自己的第一聲時就已經忍不住回頭去牽住他的手。
可是他不能這樣
他是雄蟲,是繆茲最厭惡的雄蟲。
他還有六天就要離開。
繆茲也會找到另外一個好朋友。
另外一個是雌蟲的好朋友。
他們可能以後再也沒有機會相見。
他再也沒有竹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