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街隔拾舊和靜軒這條街隔得不遠,沒一會便到了那所謂名醫的診所門口。
“先生,這便是啦!”
孟拾付了錢,抬眼看去。
沒有牌子,占地倒是挺大,還是獨棟的三樓小洋房。
孟拾對這種東西沒個概念,也不知這位名醫平日的收入到底買不買得起。
不過他記著,既是私人醫生,又是洋醫,還有些名氣,診費想必也定是不低的.
孟拾走近了些,門沒關,他猶豫了一下,走進去.
迎來一個姑娘,高個子,金發碧眼,看著手腳很麻利,笑容得體:“請問先生貴姓?可有預約?”
孟拾方覺些許尷尬來,搖搖頭:“孟拾,未曾約過。”
心下懊惱.
也不知是怎的了,竟忘了私人醫生得有預約這一規矩.
“米娜。”
兩人皆往聲源處望去。
男人披了件白大褂,長眉若柳,身如玉樹,金發微卷,極佳的骨相使立體的五官猶如刀刻般分明深邃,正慢條斯理地解著手套。
“樓上那個病人,給他開點消炎藥,等麻醉藥藥效過了讓他結賬.”
“知道了。”
他似乎這時才看到站在一邊的孟拾.
“這是?”
孟抬這才發覺自己有些出神,忙道:“我本是來問診的,忘了預約,今日便不叨擾了。”
男人看了他一眼,隻一眼,便又移開了目光,似是隨口道:“既然慕名而來——米娜,你先去查查明天有沒有預約。”
米娜應了聲,進了裡間.
男人已經自樓梯間走下來了,坐到沙發上,白色手套被丟進了垃圾桶。
他倒了杯白開水,自桌子上一推,杯子停在孟抬麵前,鼻梁高挺,眉眼深邃,放蕩不羈,攝人心魄,語調隨意:“請坐。”
孟拾正不知走還是不走.
要說“慕名而來”,雖然措辭奇怪了點,似乎這樣理解也不錯.
男人這杯水遞得雖不算禮貌,甚至可以稱作放肆,不過倒是解了他的尷尬。
孟拾順著坐下:“多謝。”
男人又看了他一眼.
孟拾莫名.
他臉上有什麼東西不成?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男人嗤笑了聲,解開白大褂,閒適地躺在沙發上:“我隻是好奇,我可不接前朝遺下來的守舊派.”
聽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孟拾老臉一紅,想要分辨,又覺得他這樣認為似乎合情合理,於是便不作聲了。
連賀衍那樣的人都在他這裡討不了好,他倒是沒料到會讓他先搶了白。
確實……夠毒舌的.
也許又是洋人,說話也百無禁忌。
不過……
“雖然冒昧,”孟拾斟酌著開口,“還是想問一句,您是洋醫?”
男人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