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恬小心的問:“昨夜徐慕離開,沒生氣吧?”
“奴婢也不知,大人一臉嚴肅離開的。”
那八成應該是生氣了。
田恬隻想錘死自己,喝酒誤事啊,下一次無論如何,絕對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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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恬有心因為醉酒一事,找徐慕解釋,但連著幾日,徐慕都神龍見首不見尾,又忙起來了。
自從強/奸案一事過後,周大少被判了斬立決,長平縣許多人發現知縣開始為民請命,雖然知縣可能因為知縣夫人的原因,才出手處置周大少,但強/奸案被翻案卻是事實。
之前那些被周家欺辱過的受害者,紛紛狀告周家二老包庇兒子,做出許多傷天害理事情,勢要把周家二老也繩之以法。
他們不管知縣會如何處置,反正先告上去再說,隻要還有一線希望,他們也不願放棄,沒有誰能忍氣吞聲接受那些屈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這些狀告周家二老的狀紙,正是徐慕想看到的,說到這麼多人上告,其中不乏他的手筆。既然已經處置了周大少,那周家二老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一旦留下,那就是為自己留禍根。
他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長平縣可以少一個給他送銀子的財神,但絕不能留下一尊殺神,一直對他虎視眈眈,稍微不留神,他性命危矣。
故而接到這麼多人狀告,他一一接下,忙的直接在縣衙歇下,連家裡的新婚嬌妻都顧不上。
不出五日,徐慕收集好周家二老罪證,把二人收監,押入牢房候審。
田恬一直讓香蘭注意徐慕,得知徐慕在處理周家二老的案子,也就沒有去打擾他。
徐慕審案子很快,沒過幾日,周家二老被判了流放,周家家產全部充公。
長平縣一顆巨大毒/瘤被拔除,一時間徐慕成了百姓口中人人稱道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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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香蘭進來稟報:“夫人,前段時日您讓奴婢打聽的事兒,現在有回複了。”
田恬聞言,連忙打起精神:“怎麼說,能買到原料嗎?”自從上次出府遇到不少流民後,田恬心裡就盤算著做點生意,她是學化妝品出身的,雖然死之前還是一個小助理,但是最基本的水乳霜還是能鼓搗出來的,前提是要有足夠的原料。
一旦有了原料,她立刻想辦法在長平縣建立一個作坊,招募流民們工作,也算是解決一部分流民生計問題。化妝品在現代稀鬆平常隨處可見,但在這個時代卻沒有,隻要她能製作出來,想來定不愁賣。
香蘭搖頭:“買不到,放眼整個大國也沒有您說的那些東西,百姓以農業為主,沒有人會大批量種植您所說的花草,那是浪費土地。”
田恬歎了口氣,沒有原料,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來開作坊這事兒暫時行不通。她原想著先解決流民生計問題,再慢慢讓徐慕改邪歸正,但現在看來,流民的事情還是必須要徐慕出麵才行。
天氣越來越冷,昨晚半夜下起了大雪,早上田恬用過早飯,坐在窗前小榻賞雪,諾大的薔薇院,已經變成了雪白的冰雪世界,院牆下的幾株紅梅,枝條也被壓的略微變形,不過花朵開的很好,給院子添了一抹異色。
一個下人打扮的門房突兀出現在雪景裡,雪地裡留下一連串的腳印,片刻,香蘭撩起簾子進屋稟報,和她一起進來的還有剛才田恬看到的門房。
門房行禮:“稟夫人,府門口有一對中年夫妻求見,那對中年夫妻便是上次來尋死鬨事之人。”之後被夫人收留進府。
田恬驚訝,強/奸案已經翻案,那對夫妻還來做甚?
“他們可有告訴你,此番為何而來?”
門房如實稟報:“沒有細說,但奴才瞧著那女子提著一個籃子,若奴才所料不錯,那籃子裡裝的應是雞蛋。”
田恬點頭:“帶他們來薔薇院吧。”
“是。”門房行禮退下。
少頃,門房帶著那對中年夫妻來到薔薇院。
田恬連忙讓人準備熱水熱茶熱點心。
中年夫妻倆感激不已。
田恬坐在上首笑,讓香蘭把火爐端的離他們近些。
中年妻子顫顫巍巍把籃子遞給田恬,一雙凍得發紅開裂的手出尤為顯眼:“夫人,這籃子雞蛋還請您務必收下。”
窮苦人家生存不易,一籃子雞蛋在富人眼裡也許不算什麼,但卻是窮苦人家求而不得的金貴東西。這對中年夫妻送如此貴重之禮,田恬受寵若驚。
“嬸子,您這是作甚?”
“這些雞蛋不值甚錢,但雞是我們親自養的,是我們一番心意。若是沒有夫人,我們女兒的冤屈恐怕一輩子也不能洗刷。”中年夫妻十分感激田恬。
“多謝大叔嬸子。”田恬笑著親自接過雞蛋,夫妻二人冒著天寒地凍大老遠來送雞蛋,她如何能拒絕,情誼太重,遂又道:“天地昭昭,朗朗乾坤,不論過程如何曲折,真相總會水落石出,叔和嬸子言此番多虧了我,但在我看來,還是咱們大人英明,雖然剛開始被惡人蒙蔽,但最後還是他查出真相,還了逝者一個清白,讓惡人得了應有的懲罰。”
中年夫妻連連稱是,他們之前對知縣頗有微詞,但強/奸案一事,徐慕確實做了一次好事,他們心中感激。
三人又閒話家常好一會兒,中年夫妻提出此番來的目的:“敢問夫人三日後是否有空?”
田恬疑惑:“怎麼了?”
“三日後我和她爹商量給女兒辦喪事,之前女兒屍體潰爛,不得已先讓她入土,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我們一直壓著沒有給她辦喪事,如今一切事了,當父母的想最後送女兒一程,夫人和大人是我們家的恩人,故而三日後想請夫人和大人一起去參加女兒的喪禮,就是不知夫人和大人可否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