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笑了笑:“不會。”和她一起出來,怎會無聊。若隻有他一人,他根本不會答應。
田恬笑顏如花,很滿意他的回答。其實田恬之所以帶他出來,也想讓他更真實感受到百姓的喜怒哀樂,想要讓他成為一個好官,必須一步步來。
徐慕先是送田恬回府,然後又去了縣衙,忙的腳不沾地。
周家事情太大,且祖產充公,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田恬也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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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周南把一馬車的綢緞送進了薔薇院,田恬當時正在院牆下賞紅梅,見周南這麼大陣勢,當即傻眼。
香蘭也驚的捂住嘴巴。
“周南,這是?”田恬疑惑看著他。
周南趾高氣揚指揮著下人把布匹送進屋內,遂笑容滿麵走到田恬跟前行禮回話:“回稟夫人,這些綢緞都是大人之前派人去京城買的,匹匹都是眼下最時興的料子,京城地大物博,好東西多,大人說您瞧不上長平縣的綢緞,便讓人買了一馬車回來,希望您能喜歡。”
從京城買了一馬車綢緞,這著實驚到了田恬。
她突然想起剛嫁給徐慕時,他曾帶她出去逛市集,當時他們去了一家綢緞莊,掌櫃的嚇的不敢收她的銀子,她覺得沒意思,也就隨口說了一句看不上,沒想到徐慕竟然把這話記在心裡,竟派人去京城給她買了一馬車。
這豪橫手段讓田恬後背生涼,可徐慕對她的心意,卻讓她暖意融融,仿佛這個冬天都不在寒冷。
“替我轉告相公,我很歡喜。”田恬笑。
“是。”周南行禮退下,快步回縣衙複命。
主仆二人進屋看綢緞,不愧是京城買的好東西,不論是顏色還是花色,都比長平縣好了幾個檔次不止。
香蘭忍不住羨慕:“夫人,大人待您真是如珠如寶,竟這樣把您的話記在心上。”
田恬唇角微微上揚,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笑的多開心。
“香蘭,你挑一匹喜歡的。”
香蘭驚喜難掩:“夫人,您說的是真的?”
“怎會有假,挑吧。”這麼多綢緞,她一個人也穿不完,香蘭是她的陪嫁,兩人情同姐妹,送她一匹也是情理之中。
“多謝夫人。”香蘭連忙下跪道謝。
“快起來吧。”田恬笑著把人扶起來。
香蘭挑了一匹湖藍色的料子,愛不釋手的抱著。
田恬挑了一匹大紅色的綢緞:“香蘭,這匹綢緞拿去給府裡的繡娘做成襖裙,越快越好。”她現在是新婦,合該穿的豔麗些,且這料子很合她意。
“是,奴婢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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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三日趕工,田恬的新襖裙終於做出來。
屋內,田恬換上新襖裙,十分滿意,大紅色的綢緞上繡了栩栩如生的牡丹,貴氣明豔不可方物。
“香蘭,吩咐廚房燉一盅雞湯出來,我要親自給大人送去。”
徐慕送了她這麼多綢緞,她合該親自過去謝他。
“是。”香蘭得了一匹綢緞,這幾日心情也十分好。
徐慕得知小妻子來送雞湯,他正在書房忙著看周家的鋪麵賬本,本來這種事情可以交給手下人去做,但事涉大筆銀子,他不放心,還是決定親自動手。
田恬被周南請進了書房。
這還是田恬第一次來縣衙,提著食盒踱步走了進去。
徐慕雖然是個貪官,但偽裝的不錯,書房裡除了書籍畫作和一些零碎擺件外,非常乾淨清廉。
一眼看過去,徐慕穿著一身官服,端坐於書案前,一手拿著算盤,一手翻看賬本,忙碌不已。
徐慕聽到腳步聲,頭抬起,見是小妻子,微微笑:“夫人來了,稍坐片刻,待我先把這本賬目看完。”
田恬點頭,揚了揚手裡的食盒:“前幾日見相公清瘦了些,便讓廚房燉了一盅雞湯送來,這雞是養了兩年的老母雞,很是補人。”
徐慕含笑:“夫人有心了。”手裡的算盤依舊不停。
“相公先忙。”田恬把食盒放在書案上,遂在不遠處小榻坐著等他。
田恬歪坐在小榻上,理了理發鬢,擺了個較為端莊優雅的姿勢,今天她穿的這身,也不知道徐慕看到了沒有,他眼裡隻有算盤和賬本,估計都沒有注意她。
想到這裡,田恬心裡有些氣悶。
徐慕好容易看完一本賬目,抬眸望過去,小妻子半臥在小榻的小木桌上,她可能是等久了,雙眼微眯,頭一點一點的,下一秒好像就要睡過去。
霎時,小妻子頭點的有點厲害,她意識清醒了片刻,迷迷糊糊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發鬢,又理了理衣服,然後擺回之前的姿勢,繼續睡。
徐慕不由失笑,平時拒他於千裡之外的小妻子,竟有這般可愛模樣,當真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