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 先生從此之後打算替朕協理六宮?……(1 / 2)

蘇墨秋這個人有個毛病,他不擅長喝酒,一喝醉之後,第二天早上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他能勉勉強強回憶起來,自己和當今陛下談天說地,已是儘力,哪裡還能想起來具體說了些什麼。

沈慕安對他的疑心也從那一刻開始悄然發芽,他想知道這個人的心聲究竟當做何解,也想知道那所謂的“另一個世界”到底指的是什麼。

蘇墨秋回過神來,沈慕安依然在等待著他關於“私心私欲”的回應。蘇墨秋抬眸須臾,沉聲道:“……陛下說的不錯,微臣之所以踏上官場這條道路,的確也是有一份私心。”

“那你的私心是什麼?”

“陛下,微臣自知有大不敬之罪,還望陛下寬恕,”蘇墨秋道,“微臣一直以來的私心,便是陛下您。”

“……是朕?”

“是……”蘇墨秋恍惚間似乎聽見了自己急促的心跳聲,“微臣不希望陛下出事,微臣隻希望陛下能夠成為一代盛世明君,萬古流芳,千秋不朽。”

“除此之外,微臣隻希望在陛下不再需要微臣的時候,能夠告老還鄉,為陛下教育學子,培育人才,將陛下的聖明流傳於江湖。”

“好一個萬古流芳,千秋不朽,”沈慕安道,“先生果真永遠在朕的意料之外。”

蘇墨秋都沒注意到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沈慕安對他的稱謂又變回了當初一貫的那句“先生”。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是何等殊榮和聖眷。他忙請辭道:“微臣並非太傅,何敢當陛下這先生二字。”

沈慕安麵上掠過一絲不忍,他道:“先生這是要離朕而去嗎?”

“不、微臣……”蘇墨秋道,“微臣是怕辜負陛下的期待。陛下如此厚愛,恕微臣實在愧不敢當。”

“先生若是這樣說,那朕也無可奈何了,”沈慕安輕輕搖首道,“朕實不知該如何讓先生信朕。”

“陛下言重了,微臣並非質疑陛下,”蘇墨秋道,“隻是微臣實在擔心自己會配不上陛下的聖恩。”

“陛下……喲,蘇相您也在,”霍文堂好巧不巧專門挑了這個時刻走入殿中,朝著帝相兩人賠笑道:“陛下,蘇相,長公主到了。”

蘇墨秋道:“找我的?”

“是。”

蘇墨秋悄悄看了一眼沈慕安:“那……”

“去吧,”沈慕安道,“你也該見見她了。”

臨淮長公主沈彆歡不愧和沈慕安是兄妹,儘管兩人同父異母,但眉眼間細瞧起來的確有幾分相似。隻是沈慕安到底沒有長姐的淩厲和嫵媚感。

蘇墨秋學著沈慕安的神情,道:“長姐來了?”

“自從那日聽說陛下遇刺之後,我心中便一直惴惴不安,”沈彆歡道,“如何,陛下現在可有好些?”

“勞煩長姐掛念了,”蘇墨秋道,“隻是落水受寒,虛驚一場罷了。眼下調養了幾日,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那就再好不過了,”沈彆歡道,“不過這好端端的,怎麼會有人潛入皇宮行刺陛下,不知白鷺閣可曾查出來此人底細?”

“這就是問題所在,不瞞長姐說,我和丞相都不知道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蘇墨秋道,“而且查著查著線索就斷了。”

沈彆歡邊聽邊跟著點頭:“那這樣看來,這件事不僅難辦,背後之人的手段也的確高明。”

蘇墨秋淺笑:“高明嗎?沒想到長姐居然這樣想?”

“怎麼?”

“我倒是覺得這個人不僅不高明,反而似乎愚鈍至極,”蘇墨秋道,“這人世間明明有千萬條道路可走,可他偏偏卻選擇了最艱難的一條,要一意孤行地和皇權對抗。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不管刺殺一事到底是成是敗,他都已經脫不開身,命不由己了。”

“如此看來,他這樣一意孤行,豈不是愚昧,豈不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這樣說,長姐可認同嗎?”

沈彆歡旋即發笑道:“要是陛下是這樣想的,那確實如此。不知道這算不算應了一句古話,叫做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墨秋當即抬眼看向沈彆歡,帶著一絲危險的警惕:“長姐這一次來宮中找我,不隻是為了閒談吧。”

“陛下聰穎,”沈彆歡笑道,“我這次來,的確是有件事。說大不大,說小倒也不算小。”

語罷,沈彆歡輕輕拍手,蘇墨秋循著她的目光望去,果真看到了……看到了一群朱唇粉麵、柳眉如煙的侍女。

蘇墨秋差點從椅子上嘩啦一下站起來,他努力攥著扶手遏製衝動,有些結巴道:“這這這、這是何意?”

他倒不是個見了美人就走不動路的花癡,也犯不著對這些宮娥垂涎三尺,隻是……

隻是這陣仗蘇墨秋活了二十多年屬實沒見過。

沈彆歡見蘇墨秋那副樣子,以為他年少衝動,心中抵不住美色的誘惑,輕笑道:“這正是我為陛下所準備的厚禮,原還擔心這些粗鄙之人,入不得陛下的法眼。現在看來是我多慮,隻是不知陛下到底鐘情哪一位,我也好將她留在宮中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