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不知從哪裡的力氣,奮力掙開了兩個大漢的手臂,揮腿向兩個大漢踢去。兩個大漢萬萬沒有想到,玄燁這麽年輕腿功竟如此了得,隻是被踢一腳骨頭就生疼。玄燁狡黠一笑,的確他最厲害的就隻是這雙腿了,他雖自幼習武不過隻為了強身健體,隻有這傷人的腿功是為了對付專權的鼇拜所練。後麵的幾個大漢紛紛撲來,玄燁立刻捏住了女子的脖子拉著她往後退道:“彆過來,你們要是過來,我立馬掐死她。”女子向眾人使了使眼色,示意眾人彆管自己的死活,然而那些大漢卻立在那裡不敢輕舉妄動。女子急忙伸出胳膊搗了玄燁一拳,卻因玄燁鬆手往後一退而差點跌在玄燁懷中,玄燁雙手扶住女子的肩膀笑道:“姑娘,投懷送抱也要看我願不願意呀。”女子也不理睬,隻是眉頭明顯皺了起來,她原以為做了皇帝的人必然肅穆萬分,沒想到這個小皇帝竟如此假不正經。女子旋風腿掃過玄燁的□□,玄燁雖然疼痛卻警惕的又捏住了女子的脖頸。
忽然,“啪”的一聲,眾人都隨著聲音看去。隻見一隻斷笛摔在地上,重力不穩的它還在地上輕微的彈動。玄燁心急的鬆開手撿起斷笛,那女子趁機會立即一掌拍了下去,玄燁吐了一口血沉沉倒在地上堆砌的頑石上,他按著胸口用儘全身氣力問:“你到底是誰?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殺我。”那女子原本冰冷的臉色愈發陰鬱,她顫動著咽喉回答道:“好,看你快進鬼門關,我就告訴你。我周莫言是前朝遺骨,是公主朱長平與駙馬周世顯的後人。若不是你們滿清韃子,我怎麼會沒了國沒了家,血海深仇永世不忘。”“周莫言。”玄燁愣愣的念完這句便徹底昏了。
“小姐,要不要一下子解決了他?”一個漢子走到她麵前問道,她猶豫著閉起了眼睛,忽然回憶起兒時和母親在這河岸邊放紙鳶的情景。“言兒,快看娘放的紙鳶高不高?”婦人牽著線一路小跑著哄她開心,小莫言點點頭甜甜一笑說:“好高啊,爹平日裡不叫我玩,說是複國大任最重要。還是娘好,不像爹爹整天就知道研究怎樣多殺一個滿清韃子。”婦人臉色露出了隱憂蹲到地上撫著莫言的臉說:“言兒,很多事根本不可一概而論。娘始終相信,做人留一線對你對我對任何人都好。”“小姐,小姐。”幾個人的催促聲驚醒了莫言,莫言尷尬的否決道:“何必要殺他呢?我也曾國破家亡,我也曾生死一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若是他醒後肯把江山還給大明,饒他一命又如何。”眾人臉上不悅,卻又無法明說。隻得乾巴巴的回答了一句:“既然是小姐的意思,我們就姑且饒了這滿清狗一命。”
一個漢子抬起了昏倒的玄燁,隻見他雖昏迷的不省人事,但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那斷笛。莫言從轎中取走詩稿,心中暗暗思忖道:“不知他該如何安置,阿璽定會想出法子的吧?”等到莫言終於回到了會中,一個俊秀端莊的男子身著淡藍色布衣站立在廳外顯得欣喜萬分。布衣雖簡但清爽乾淨,紙扇一揮便知他定然知曉四書之事。他露出乾淨的笑容走到莫言跟前問:“你回來了,我還在擔心你瞞著我做這麽危險的事會不會出意外呢?”莫言一貫不愛笑的,倒是為了男子的盛情勉強擠了一絲笑容道:“你瞧你整天有那麽多擔心豈不多餘?我能有什麼事。”男子高興的回答道:“那是那是,我整天多心。我抓了些螃蟹,今天總會的人都能吃點好的了,你瞧你,最近瘦成什麽樣。快吃點螃蟹補補吧。”
“小姐小姐,他又流了好多血。”招呼玄燁的一位老婆子在屋內喊道,莫言匆忙跑進屋中。莫言坐在床榻上看著熟睡的玄燁,替他擦拭著身上的血跡,心想道:這也不是他的過錯,隻是祖輩上的責任促使他當了滿清的皇帝。可是這話想完,心中又隱隱含有不甘。她亦有祖輩留給的責任,他身不由己自己更身不由己。莫言就這麽呆呆想著,忽然聽到一陣□□聲。玄燁痛苦微吟著:“難受,真的好難受啊。”莫言轉過頭,端起案台邊的湯藥慢慢一勺一勺的喂進玄燁的嘴裡。玄燁咽著這湯藥喃語著:“好苦”並微微睜眼模糊中不自主的握住莫言的雙手,莫言眉頭一皺猛地將雙手一抽,湯藥撒了玄燁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