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久”,手塚國光不知何時重新與她拉進了距離,站到了身後,輕輕拍了拍提醒她。
她抬起頭來這才發現眼前佇立了一個金發少年。
“姐姐,我們回來了”。
奈久愣了愣,收下手機,倒是沒有想到幾年沒見,小羅伯特長個子了,雖然還是小少年,但身高竟是快和奈久差不多了。
她笑了笑,伸手回抱,在小羅伯特身後拍了拍,“羅伯特,好久不見,長高了”。
小羅伯特似乎也不像是小時候那樣的外向,鬆開時不好意思的扣了扣脖子。
奈久沒有在意,將注意力放在另外兩人身上。
“hi,cili,歡迎回家”,老羅伯特伸出手向奈久表示歡迎,奈久很自然的迎合上去,擁抱了一下。
“是,好久不見,老羅伯特”。
“你是····,手塚選手?”
和兩位羅伯特的注意點不同,不管是否有擁抱敘舊,盧西卡的注意力從一開始就在手塚國光的身上。
對比起家中兩位男士,她顯得更加銳利一些,儘管麵容和藹,但卻隱隱給人幾分壓力。
奈久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識的便朝旁邊挪了挪,本想開口解釋,抬眼看他,卻又默默的閉嘴,偏開了視線。
手塚國光注意到奈久的小動作,眸子微動了動,恭敬的鞠躬回應。
“是,盧西卡阿姨,我是手塚國光,是奈久的····”,手塚國光的話停頓了一下,他伸手推了推帶著裂痕的眼鏡,目光沒有躲閃,也沒有轉移,卻反而又讓奈久心緊了一下。
“我和cili,是朋友”。
“朋友?”盧西卡眉頭擰起,奈久偏頭,感受到了意思風雪欲來的味道,忙將老羅伯特手塚的行李搶了過來,然後眼神示意求助。
老羅伯特微挑眉,無奈的笑了笑才又上前按住盧西卡的肩膀往外帶。
“嘿盧西卡,不早了,我們先回家吧,cili醬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說著,他還不忘偏頭給奈久眼神,示意跟上。
奈久抿唇,剛準備走,脖頸上又多了一股力將她往旁邊帶,手塚國光輕而易舉的取代了她的位置,推著行李往外走。
他沒有給奈久多餘的眼神,眼睫垂下,聲音也平淡無波,“走吧”。
奈久癟癟嘴,與逗留下來的小羅伯特大眼對小眼,最後笑了笑,挽著小羅伯特的手臂跟上。
“姐姐,你和手塚選手吵架了嗎?”
“啊?”,小羅伯特長大了些,忍功大概也訓練了很久,一路上都沒有開口,到家後趁著手塚國光幫忙安置行李才猝不及防的發問。
這一問卻著實讓奈久懵了懵。
她偏頭看向窗外,手塚國光的冰塊臉大概讓一向溫和的老羅伯特也覺得有些距離,兩人的交談和動作生疏客氣。
奈久倒了剛熱好的水捧著,冰冷的手指也有了溫度。
她漫不經心的吹杯口的白氣,矢口否認,“沒有啊”,她和手塚國光怎麼可能吵得起來,不過就是,奈久眼神微暗,心底一時也有些複雜。
不過就是在電話裡回複了一句,“不是”而已。
“那你和越前哥哥吵架了嗎?”
越前?
奈久又驚了一下,手指在玻璃杯緣磨了一下,視線看向窗外,秋日裡散亂的樹葉好像還在空中。
奈久抿唇,又偏頭看著客廳裡與老羅伯特攀談的手塚國光。
她有一瞬間的猶豫,食指敲在窗沿上。
她是不是太作了?
對自己的靈魂質問隻在一瞬之間,奈久的眼神未曾離開,不期然的與剛剛坐定的手塚國光對上。
他端正坐著,身體筆直,像是在辦公室常年上坐的老乾部,一點也不想是一位運動員。
他對老羅伯特和盧西卡的話有問必答,與奈久的交彙隻是短短一瞬,又像是沒有過一樣匆匆轉開。
奈久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隻是心底那股勁又上來了,本來翹起的嘴角慢慢淡了下去。
她將水杯定在櫥台上,轉身看也不看便上樓去了。
小羅伯特一直在奈久身後,他循著視線看了看手塚國光,有些不太理解。
手塚選手他該是見過的,但那是記憶模糊的幼時,如今,他也不太記得當初的姐姐為何對他避之不及。
手塚國光的目光射過來,友好的朝他點頭,他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還是順著扶梯,追著奈久上樓而去。
奈久覺得,小羅伯特雖然長了身高,但是還是太小,一點也藏不住事兒,整整一個下午都在旁敲側擊的讓她去找越前龍馬。
“姐姐,越前哥哥呢?”
“姐姐,你要不要吃冰淇淋”
“姐姐,我的網球有很大的進步,你要不要測試一下?”
“cili,盧西卡說越前哥哥一個人在紐約”。
“cili醬,做人應該知恩圖報”
“cili醬~”
奈久覺著有些頭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成了越前龍馬的附帶了,最後受不了,一個枕頭朝門口的小羅伯特丟去。
“羅伯特!”奈久的枕頭攻擊並沒有效,小羅伯特輕易躲避,他偏頭小心觀察,卻也隻收獲奈久轉身坐在書桌前的一個白眼。
一母同胞,奈久和小羅伯特雖然有著不同的外貌,但有時候臉皮厚的性格卻是如出一格。
他撿起枕頭,笑得賤兮兮的走進來,坐在床上,將枕頭反複拋高,再丟下。
他打量著奈久的房間,這麼多年來,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書桌上的書鬆鬆垮垮,碩大的衣櫃空空蕩蕩,除了行李箱和亂糟糟的沙發,簡簡單單的,就像是酒店的客房。
奈久一點也不care小羅伯特,專心的撥動著鼠標,從包裡拿出移動硬盤將素材導上去,直到小羅伯特的情緒變得低迷。
“cili醬,你是不是不想要我和盧西卡”。
奈久的手跟著顫了一下,忙偏頭看向小羅伯特,他隻是不停的翻弄著手裡的枕頭,注意力也似乎一直在上麵。
“那樣其實也沒有關係,羅伯特說你更喜歡日本”。
奈久喉嚨有些發乾,看著小羅伯特,嘴唇翕動卻做不出解釋來。
好半晌,她才歎了口氣,伸手環抱住小羅伯特,手在他背上輕拍安撫。
“迪朗啊,我是姐姐,不管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