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不bug的奈久不知道,但是觀月初的手藝確實好很多,她不得不讚歎這位導演很懂女人,讓她看起來精神好了很多,也很自然。
奈久不知道爺爺有沒有看出來,但是在他旁邊,她是安心了不少,難得嬌滴滴的叫了一聲“爺爺”。
“·····”
手機鈴聲響起,觀月初抖了抖手臂,借著接電話的由頭逃離,將空間留給了祖孫兩人。
觀月初在與不在,奈久其實都是不介意的。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提,但是好像都擺在明麵上。
木裡爺爺應該也是被奈久叫愣了一下,猶豫了半晌,才歎了口氣,在半趴在床邊的奈久頭上輕拍。
“還疼嗎?cili”。
奈久雙手平鋪在病床上,將頭偏轉過來看著爺爺,搖搖頭,“不疼,爺爺”。
她大概是第一次從爺爺身上感受到溫暖的力量,眼眶漸漸泛起氤氳,鼻息也重了些,“但是,還是有些難受”。
“他會不會怪我”。
眼淚不爭氣的從眼角滴下,奈久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
在彆人麵前有多淡然,在親人麵前就有多麼的難過。
忍足和觀月不會忍心告訴她發生了什麼,手塚國光的消失和手塚彩菜的出現也還能夠忍住,但是卻抵不住爺爺的一句詢問。
百轉千回之間,她第一時間想到的竟還是手塚國光,真是沒有出息。
看著奈久,木裡爺爺瘦削的骨架輕輕抬起,漫長的一口氣歎出,手才重新拍在奈久的背上。
“奈久,爺爺一直覺得,比起佳優,你的心思更重些”,木裡爺爺說話慢悠悠的,話語像是在空氣中轉了一個圈才緩緩跳進奈久的腦中。
奈久不知道該如何回複爺爺的話,在某些方麵裡,她和林佳大概是同一類人,彼此之間有著契合的靈魂和氣息,大部分時候,是不用言語溝通的。
林佳用生命和靈魂和她共渡,手塚國光是時光長河裡永遠過不去的河流。
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林佳,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是手塚國光。
而且,即使是林佳,也會有度不過去的洶湧澎湃。
“沒有人在怪你的,奈久,你沒事就是最好的事”。
奈久吸了吸鼻子,努力的製止住再度滾下來的熱淚。
她想,她現在是真的太愛哭了。
她伸手擦掉臉上的濕潤,手心也變得溫熱起來。
奈久覺得,觀月初應該又是該氣憤了,那麼好的手藝被她糟蹋了。
她看著爺爺,努力的擠了一個笑,“我沒有事的,爺爺”。
隔著門窗而望,觀月初放下手機,沒有再回到病房裡,反而是歎了口氣,偏頭卻是與便服的平江橋對上。
平江橋應該也是忙碌,眉頭微蹙起,步子比起往常要大一些。
她的手裡提著食盒,在病房的不遠處時便看見了觀月初,略有詫異,停了下來,兩相對視,又轉向了病房內。
“平江桑,我想現在他們現在應該不餓”,觀月初手指在頭發上繞了繞,又邁著步子將視線轉到了病房外側。
天色不知不覺的已經暗沉下去,醫院的病房卻像是一個不會暗淡的城市。
平江橋看了他一眼,手背在身後與他並排沒有反駁。
她的視野一向很遠,即使不看他,透過無儘的黑暗裡似乎也能看透些什麼。
最近的事情太多,腦中思緒飛快運轉,她的餘光又不自覺的轉回了病房,手中是林佳燉的湯,好像也越發的沉重。
“平江警官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要是有需要幫助的,不妨告訴我,本人嘴巴嚴實,絕對是傾訴的不二人選,”
她看了一眼一直翹著嘴角好整以暇的觀月初,一臉洞悉所有八卦的笑讓人覺得心底越發煩躁了。
平江橋壓了壓嘴角,麵無表情,揉了揉,又覺得有些無奈,白了他一眼,冷冷的反駁,“觀月導演是被封殺了嗎?那麼閒?”
“……當然不是”,觀月初被平江橋的話梗了一下,偏頭看了一眼病房,眼神幽暗了一瞬,又恢複了平日裡的語調。
“深司有點事,幫忙照看一下”。
伊武深司?平江橋微皺眉,手指在食盒上敲了敲,張嘴欲問,又像意識到什麼,眼神複雜,又合上了。
她仰頭看深冬裡難得出現的月明,瞳孔透亮,卻又有無儘的心事。
“深司啊…”
平江橋的小聲呢喃似有若無的傳到觀月初耳中,他的手指在身側微顫了顫,又是輕笑一聲。
誰會不變呢?隻是會更加貪婪了。
奈久並不覺得自己身體有那麼弱,也並不喜歡呆在醫院,所以挺過幾天同事好友的挨個問候,她毅然決然的提出了回家休息。
林佳和平江橋兩人對視一眼還沒有說話,倒是後來西島音未微皺了皺眉。
“你倒是硬挺”,西島音未說話毫不留情,斜了一眼奈久,將手塚彩菜交代的燉湯遞給她。
奈久抽了抽嘴角,看著滿滿的一大碗,皺著臉,但最後的結果依舊是接過,然後一口氣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