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哪有人一天三頓,頓頓一海碗的雞湯。
她咽下最後一口時感覺嗓子眼都要被堵住了,抬眼西島音未挑眉也難得露出了一個笑,和平江橋一樣,卻是幸災樂禍。
奈久歎氣,她不知道該怎麼拒絕長輩的歉意和關心,最後隻能將目光又寄托在林佳身上。
林佳看著奈久,又看了眼平江橋。
平江橋了然,笑了笑,“恢複的確實不錯,不過你知道的,最近東京不太平”。
林佳頷首,對上奈久期許的眼神,猶豫了一下,注意到旁邊收拾的西島音未,還是答應了下來,“好”。
其實東京沒太平過。
奈久笑笑,她知道,林佳應該和平江橋一樣,很忙,但是她還是答應下來了。
“可能會在工作室”。
“好”,奈久笑著回應,達到目的身體也一瞬間放鬆下來。
西島音未聽到對話也隻是默不吭聲的收拾好食盒,在聽到奈久雀躍的好時偏頭看向她,嘴唇翕動一下,聲音還沒有發出來又咽了回去。
奈久看著她,嘴角還是放鬆後的笑意,“怎麼了,西島?”
西島音未眸子暗了暗,看著奈久,像是積蓄了很久才又開口。
“你一點不好奇他嗎?你不想見他嗎?”
奈久嘴角的笑意僵住,一時不知到該如何回答。
從住院到現在,除了最初的手塚彩菜之外,櫻桃學姐,右京和其他同事出現過,伊武深司出現過,甚至連剛進入實習的青木沢都出現過,所有人都出現過,隻有手塚國光沒有。
她有些恍惚,不知道昏迷前的那一眼是不是錯覺,她不知道刺入胸口的那枚指環現在該是在哪裡,他是不是也會像指環一樣,消失無蹤。
奈久趴在林佳工作室的辦公台上,手無意識的從脖頸撫向鎖骨,又慢慢的對著頭頂的白熾燈光,似是有無形的指環捁在上麵,腦海中又是浮現那晚手塚國光慍怒的樣子。
她向來懂如何安撫他,但她更懂如何去惹怒他。
破鏡這段時間來,她更多做的就是後者。
星月的一生太過順遂,和幸村精市在一起沒有過多的波瀾和擔憂,有時候不太能夠理解奈久,揣著大肚子天真懵懂的問,“奈久是不喜歡手塚君了嗎?”
她無言,沒有辦法回答,笑著抱阿肇,嘴角確實乾涸的苦澀。
怎麼會不喜歡呢?甚至是深入骨髓的偏執。
“我從來都是認真的”。
手塚國光的話縈繞在耳際,和阿肇“姨姨”的呼喚纏在一起,她一時間也分不出來是哪一個聲音更大一些。
人是矛盾的物種,她拒絕不了手塚國光的深情,但又沒有辦法接受他帶著補償和虧欠的告白。
所以一步一步的,觸碰他能夠接受的底線。
她伸手在阿肇白嫩嫩的臉上捏了一下,偏頭又情不自禁的在星月的肚子上輕撫。
一下,兩下,最後乾脆和阿肇一起側下耳朵貼在她身上,大眼瞪著小眼。
阿肇天真無邪,摸不到肚子,便抓著奈久的食指。
“奈久姨姨,你肚子裡也有妹妹嗎?”
奈久笑,放在腹部的手微顫,卻又不知道怎麼回答。
星月看著奈久,情緒也難得的低沉,白嫩的手在奈久發上拍了拍安慰,“沒有關係的,奈久”。
奈久頓了一下,耳蝸像是被星月懷裡的小貓襲擊,砰砰砰的。
新生的聲音。
她瞳孔放大,嘴唇微張,手指卻不經意的顫抖,眼中的灰暗蓋過了所有的安慰,心底有一個聲音慢慢的爬了上來,像是藤蔓一樣,將她包裹。
她和手塚國光,這次是真的結·····
“嘟—”
“木裡醬,你··你的電話”
低壓的情緒被開門聲打斷,奈久像是一條溺水的魚,驀然抬頭之時,眼中的晦暗卻是將林佳的助手一之瀨小姐嚇了一跳。
奈久大口喘氣,倏忽才又反應過來,冷汗從額頭上滴下,遍布全身。
“奈久,不要怕”,星月很早就發現奈久的情緒,手一直在她後背上安撫著,瑩瑩的微光自身後亮起,又漸漸的消失,聲音軟糯溫柔。
奈久心緒平靜了些,慢慢直起身,對一之瀨小姐表示抱歉之後才接過手機。
“抱歉,一之瀨小姐,嚇到你了”
一之瀨明顯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但與奈久算是熟識友好的表示不介意後便退了出去,將空間重新留給了奈久和星月。
“喂,你好?是木裡小姐嗎?”一之瀨走了之後奈久便微皺眉接通了電話,但出乎意料的是一個陌生的男聲,日語不是很熟稔的樣子。
奈久微皺眉,大腦放空的狀態一時也不做其他想法,但預感卻不是太好。
“是,請問您是?”
“我是手塚的經理人,我們之前有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