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越前和觀月說的一樣,她果然還是太愚蠢了。
林佳注意到奈久的視線,替木裡爺爺擦拭的動作一頓,確實眉眼溫和,微微一笑安撫她的情緒。
父親的離開,是奈久十七歲的執念。
時光荏苒,十年過去,她早已經接受事實,但還是會想要讓他看到。
“我想,爺爺會告訴父親,我過得很好”。
或許是氣氛一時的沉重,也或許是平江橋手裡文件查閱到了重要處,她頓了好一會兒,聲音才又從電話中傳來,是歎氣和笑意。
“cili醬,我在想,與我和林佳在一起那麼久,你是怎麼保留這絲愚蠢的天真和無畏的勇敢?”,平江橋的話裡沒有貶義,微微一笑後便又繼續。
筆尖敲擊桌麵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她的聲音去掉了最後一絲的自嘲,“不過這樣也好,勇敢也沒什麼不好的”。
“刺梨”
“嗯”
“佳優”
“嗯”
“我會一直都在”。
“神靈會庇佑你們”。
她就是她們的神靈。
神靈的護佑?
奈久笑,她不是很信任林佳和平江橋以外的神靈,但沒有關係,她們會一直在。
時間緊,事務繁多,奈久在爺爺的病房裡,但也沒有辦法放棄工作。
她想,大概沒有人的婚禮會比她的更加簡潔。
沒有瑣碎的流程,也沒有盛大的宴會,有的隻是她們成長路上的一些好友。
奈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熱意一直在眶中打轉,又迅速仰頭逼回,怕花了妝。
“走吧,孩子”。
木裡爺爺的聲音尤為吃力,空氣中像是挽留的氣息,但他卻像是難得的清醒,渾濁瞳仁滿是縱容笑意。
他也是在等她嗎?
“好,爺爺”,奈久笑著,淚還是斷了線,她伸手整理他大得離譜的西裝,等提示音響起,才停下,推著輪椅一步一步的走過眾人視野,“好的,爸爸”
區役所的申請表她早已經寄去了美國,隻是比賽尚未結束,她不知道他是否有接收到。
觀月初歎了口氣和伊武深司吐槽,“cili醬的婚禮大概是我參加過最離譜的婚禮了”。
“連新郎都沒有…”
“你如果想頂上…”
“奈久”
伊武深司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黑色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裡,氣喘籲籲,卻又站得筆直,望著奈久,溫柔蓋過了疲憊。
伊武深司看了一眼,又默默的將自己置於靜音模式。
他其實想說,如果你想頂上的話,我幫你。
手塚國光的出現大概也不算意料之外,奈久隻愣了一下,下一秒又展笑顏開,俯身在木裡爺爺耳邊,輕聲細語,“爺爺,你看,他是手塚國光,我的丈夫”。
“爸爸,你看,我還是和手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