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慢的坐下,輕手輕腳的將鼠標從她手中解放,點下暫停後隻剩下無儘的冷漠。
空無一人的工作室,還有設備臨時安放導致雜亂,即使沒有聲音,他依舊不會覺得是冷漠的。
明明是安靜和溫柔的。
工作室是安靜的。
她是溫柔的。
他輕聲喚她,奈久。
她隻是在睡夢裡蹙了蹙眉,無意識的“嗯”了一下好像又睡過去了。
是溫柔的。
成長的蛻變大概就是這樣,觀月初沒有及早的認識她,但是卻能從隻言片語中知道她的變化。
大概是,沒有了嬰兒肥,沒有了眉峰上挑的張揚,沒有了…
其實,應該也沒有變。
和嬰兒肥沒有關係,和眉峰也沒有關係。如果是需要的話,她還是會繼續張揚。
大學的網球場大概不能夠滿足所有熱愛網球的需求,他們時而也會選擇在熟悉的室內場館運動發泄。
裕太還是那樣,和伊武深司對上時又好像勾起了一些少年時候才會有的衝勁。
觀月初笑了笑,拿著球拍活動了兩下準備接他們兩人的班,才轉了兩下,卻又被隔壁不遠處的爭吵聲吸引了過去。
“好啊,要是我輸了,我替我家小貓在門口給你跪著道歉”。
“哼!就你?彆到時候說我們家娜娜欺負你”,男人的聲音實在是難聽得刺耳,觀月初微皺了皺眉,抬眼這才又注意到了他口中所說的那個“娜娜”
他微怔了一下,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個打職業的,初出茅廬不久。
他微微皺眉,剛想要上前,卻聽她毫不遲疑的挑釁,“不敢?”
“你!”
“那你敢退役嗎?”
“什麼!”
“奈久!”
“cili!”,唯一冷靜一點的大概就是那個半紮著馬尾褐色頭發女生,嗯,有點眼熟,好像是立海大附中那個缺心眼切原赤也的女朋友,“她是打職業的…”
“奈久···”,矮點的短發女生本是躲在身後的,臉上的委屈沒有消失,但撅著嘴又帶著忍辱負重開勸,她咬牙悶哼,應該極少受委屈,眼看著就要掉下淚來,“我道…”
“星月,站我身後去,乖”,她的聲音一瞬間柔和,將人拉到了身後,撿起地上略帶鬆散的球拍,看著那個“娜娜”又變得冷硬刺耳了起來,
“職業選手?嗬~”,她將切原赤也的女朋友也往後拉開了來,嘴角的嘲諷一覽無遺,“連我這種業餘的都打不過,不趁早退役,難道去國外賽場丟臉嗎?”
場館內比起先前要靜了許多,竊竊私語和人流反而又集中了起來。
“怎麼…”,伊武深司不知道聽到了多少,震驚之餘,皺著眉就要上前調停製止。
他略帶責備的看了觀月初一眼,“觀月!”
觀月初笑,卻又反手拉住了他,任由對峙的兩人在萬眾矚目下走到了賽場中央。
好管事不閒多的一個矮胖男擦著臭汗爬上了裁判椅,目光貪婪的鎖定在兩人身上,“那就由我來做兩位美女的裁判可以嗎?”
“比賽采用簡單的三盤兩勝製……”
“觀月!你為什麼不製止!”伊武大概是有些急了,他卻是笑了起來。
“你明明可以…”
“觀月前輩,她很久都…”沒有打球了。
“深司,裕太”,他嘴角大概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弧度了,裕太和伊武深司好像都愣了愣,看著他的眼神太不理解。
但不需要理解,觀月初覺得應該講求一個專心致誌,視線沒有收斂的全然放在了球場上的刺梨身上。
一顆真正的刺梨。
黃綠小球隨著她纖細手腕向上,他能看出她很久不碰了,生疏,但又不生疏,力量迅猛,動作果斷的打了出去。
她的球感或許比那位職業選手還要好,轉彎的幅度也剛剛好,就好像是那時候的致命一球一樣。
不太完美,但足以震撼。
“零式短球!”
“零式!”
“是零式短球!一個業餘的…”
“竟然是一個女選手!”
“怎麼會?!”
那位娜娜大概要瘋掉了,隨意挑釁的業餘選手打出了難度s的零式短球。
“嗬”,觀月初笑,看著場中的颯爽的女生,她笑著的樣子已經沒有諷刺了,她擦了擦手中的汗,扭身的時候又是淩厲的看著對方,沒有絲毫懈怠。
他眼中大概帶著光影,話是對伊武和裕太說的,“你們看”
“這才是她,木裡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