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信介加快了腳步。
手邊沒有武器,但會趁著月夜偷摸的人不見得有多少攻擊力,膽子大些罷了。務農這些年,就算是真遇上熊,他也有對付的辦法。
秋日的夜風吹過人身上,已帶著穿透衣服的涼意,撩過皮膚表麵,細密的汗珠隨著步伐滲出。
隨著他們愈發接近,阿豆又發出了叫聲,左右跳動,就差拽著北信介的衣服將他拖過去了。
“怎麼,發現了什麼?”
監控中的黑影一動不動,北信介跟著阿豆快步走去。
蜂箱像是一個個積木,隔著距離堆在一處。
電筒的燈光掃過,北信介蹲下身來,見到了一個人,像是凶殺案現場的被害者般麵朝下倒在地上。
他迅速確認了是否有呼吸,還活著。
這是大半夜,附近離醫院有距離,治安人員所在的崗亭也遠,北信介要通過電話呼救,這人發出了些許聲音。
“……”
“你還好嗎?”他俯身去聽,又問道:“你在說什麼?”
“……餓,肚子……好餓……”
雖沒搞清楚狀況,北信介還是先將這人背下了山,阿豆邁著步子跟在後麵。
到了家裡,北信介繞到後院,踩上露台,拉開門,先躬下身,緊接著小心謹慎地將人放在了榻榻米上。
體力雖好,背著個活人從山上下來也廢了些勁。北信介吐出口氣,半蹲著看去。
散亂糾纏的頭發遮住了臉,穿著沾滿了泥水的高跟鞋斷了一邊的跟,及踝長裙臟兮兮的。
倒在附近的深山裡,不是懸疑,倒像靈異片。
喊餓,有什麼能立刻做好的食物?
晚飯時特意多煮了些米,準備明天做蛋包飯。
……
米倉枝夏做了個夢,夢裡她在一家居酒屋裡等羊肉炒飯出爐,但還沒吃到,門就被“嘩啦”推開。
木劍打向門框,木屐踩著地麵踏踏作響,她想要逃走,但被按住肩膀往後拉,身體猛地撞在牆上,她抬手擋住腦袋,木劍正中手臂,碎屑紮進了她的皮膚裡,疼痛萬分。
她整潔的裙擺被沒有臉的人撕扯開,姐姐站在一旁目睹著這一切,還端著米倉枝夏期待已久的羊肉炒飯。姐姐舀起了一大勺,邊笑看著她邊將炒飯塞進嘴裡。
姐姐一向對食物不感興趣,此刻竟邊吃邊點頭,像是為奪走了她的食物而洋洋自得。
“不許——!”夢中的米倉枝夏掙紮著,被氣醒了。
眼淚滑落,夢中情景即刻消逝,留下來的隻有隱隱作痛的腦袋。發生了什麼?
她一時想不起來,但有食物的香味依舊縈繞在鼻尖。
這是……地獄嗎?
大屏幕的電視即刻將她拉回現實。
還是二十一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