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胃的先一步“餓嚎”,米倉枝夏伸出手指戳了下肚子。
“你可是昨天半夜才吃欸!”
“沒辦法,”她換了個聲線,像是在對話,“麵對擺在麵前的食物,我可忍不住。”
米倉枝夏坐了下來,哪怕沒人,她還是會說“我開動了”。
但吃著吃著,她忽然想,這不會是夢吧?
這兒其實是狸貓家,為了欺騙迷路的人裝成普通的屋子。實際上,飯菜、衣服和錢全都是樹葉變的。
狸貓並不圖什麼,隻是看到人受騙上當,圖個開心。當她從夢裡醒來的時候,就會發現她躺在自家床上——
不要,她才不要做這種惡夢!
因為,太好吃了。
米粒有著她從未嘗過的香氣,其他的食物也好吃到她熱淚盈眶,正對著的窗外是不被圍牆局限的自然風光,好幸福。
沒有其他人在,米倉枝夏幾乎是以風卷殘雲的速度吃完了早餐。毫無形象地靠在椅子上,摸了摸肚子,感到從心底升出了一股勇氣。
腦袋轉了一圈,她露出笑容:“就這麼辦!”
她換上長裙,出了門去。
清新的空氣帶著股寒意,層巒疊嶂包圍著散落的木製民宅,為高高的鐵塔提供棲息之地。一陣風滾過,吹得山上的顏色一同晃動。
並非平靜如畫,也不是巍峨聳峻,而是自成一番踏實平易。
米倉枝夏走出一段路,停在原地,閉上眼睛,深深地呼了口氣。
“哦呀,哦呀,哦呀。”接連三次的清麗聲音進入她的思緒。
米倉枝夏睜開眼睛,快步行來的女性毫不客氣地站定在她麵前,抱起手臂打量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來找我的嗎?”
米倉枝夏著實愣了:“凜?”
既是小學時的同校,家裡又有生意上的往來,遠阪凜和米倉枝夏算是舊友。就在上周兩人還聯係過,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荒山野嶺之地遇上。
聽說遠阪凜和她外號Archer的男友買了塊地,想實現自給自足的生活。
米倉枝夏不記得那地方叫什麼,現在一問,遠阪凜的住處距離此處步行隻要二十分鐘,過來是為商量慶典的事。
冬麥播種後,地區要舉行一場慶典,家家戶戶都會參與。趁著農閒的幾日,住民們正要將此事敲定。會議就在今日。
聽說米倉枝夏被迫相親、流落至此,遠阪凜明白了她在離家出走。
“所以你拒絕了相親對象嗎?”遠阪凜問:“他和你是中學的同學吧。”
“我說了以後就跑了……他大概也能理解吧……”
回憶起當時,米倉枝夏隻記得自己想立刻離開是非之地,跑得越遠越好。
誰被摔了巴掌、被關禁閉後還能冷靜應對?父親對她做的事都足以讓她去申請人身保護令了。
“所以你能收留我嗎?”米倉枝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