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倉枝夏因喪氣垂下的腦袋重新抬了起來。
所以是覺得她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才說不需要幫忙?
壞心情頓時不翼而飛,好似有彩虹劃過心中。
“好吧,是我誤解了。”她說著:“那——”
米倉枝夏走出房間,心情愉悅。她抬起雙臂,在走廊上表演了一個揮鞭轉。
由於穿著拖鞋,轉了不到二分之一圈,她就一個不穩歪倒,頭差點兒撞到牆,還好及時用手臂墊在下方。
糟糕,剛剛才提到受傷的事——米倉枝夏立刻撐起身體。
但廚房裡的北信介還是聽到了“嗵”的。
他走了出來,就見米倉枝夏手抓著頭發,露出一臉訕笑。
“怎麼了?”她問:“有事嗎?”
“午休後帶你去山上。”北信介也看出她坐不住,而且也說好了:“彆在那之前受傷了。”
因為他的這話,米倉枝夏一中午都睡得不沉。想到下午能去山上,她莫名激動,就像是春遊前的小學生。
誰讓北信介昨天說會帶她去山上,今天就履行了諾言。
這在米倉枝夏屢屢被放鴿子、既而養成屢屢鴿人習慣的人生中,是難得一見的奇跡。
午後陽光並不很大,天氣正合適。米倉枝夏換了身運動裝。上山最好穿靴子,但她隻有運動鞋和切爾西靴。
問了她的碼數後,北信介將姐姐留在這裡的靴子清理乾淨。
“試試看。”他說。
米倉枝夏穿上,很合腳,靴子裡有柔軟的內層,也舒服。
她跳了兩下,又不死心地做了個揮鞭轉。
這回,米倉枝夏華麗麗地落在地上,看向北信介。他卻在給阿豆係項圈,完全沒看見。
阿豆麵朝米倉枝夏,倒是見到了。
秋田犬搖晃著尾巴,朝米倉枝夏張開嘴,簡直像是在嘲笑主人根本沒看到她的表演。
米倉枝夏眯起眼睛,握緊拳頭。
北信介像是感應到,忽然轉過頭來。米倉枝夏立刻清了清嗓,說道:“我來牽阿豆吧。”
“它力氣不小。”北信介遞出了繩子。阿豆發出委屈的嗚咽聲,北信介摸了摸它的腦袋:“乖孩子。”
兩人一狗出了門。
風和日麗的一天,田間道路兩旁都是低樹,隻是米倉枝夏不明白北信介為什麼背著把槍。
“會走火嗎?”她問。
“沒發生過。”北信介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這幾天山上出現野鹿,擔心它們會跑來田裡。遇上了要開槍威嚇。”
米倉枝夏的耳旁響起了運動會上的□□聲,那聲音就足以使她心臟加速。
“這裡允許打獵嗎?”她問。
“野生鳥獸對農田造成的破壞不小。而且會有人特地來購買野味,出價不低。不過還是以驅逐為主。”
“我以為從前人們吃野味是因為沒有足夠的食物可以吃。”
“從古至今,獵奇的心態一直都存在,最初是為了尋找更多食物來源,生存所需。如今也有人信奉野生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每年都會出現不少食用野生動物後染病的事件。”
他們閒聊著,就到了山邊,站在鳥居下。
隔著段距離看,山形清晰,光是輪廓就充滿美感。走到近處,則一眼望不全,隻能瞥見山身上鑿出灰色長階,連綿鋪陳,見不到儘頭,仿佛能通至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