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拉麵的話,起碼這頓飯可以不用對桌而坐,我可以三十分鐘內在氤氳的熱氣裡隻對著湯碗調節。
諸伏景光露出一點恰到好處來的疑惑,“你不是從周二就開始念叨著想吃新品?還是按原計劃吧,我也好奇那個廣告裡描述的味道,”他甚至向我暖意融融的一笑,“哥哥去試試,你喜歡的話,在家複刻說不定也做的到。”
嗚哇,這個人故意的。
諸伏景光在生活中很少自稱哥哥,某種意義上是自己敏感才會細心妥帖,他小心翼翼的維持著不過度乾涉、唯恐招致反感的界限,因為隻大我一歲,這種以哥哥自居的情況多為兩種,一種是認真表述自己會負擔兄長責任的時候,另一種則是說出來會讓我無語凝噎的時刻。
我也是吃癟幾次才從他毫無破綻的微笑裡總結發現這人是有點惡趣味在身上的。
“哥哥的選擇”,在此刻是反對也會被輕巧駁回的。
我隻能調轉頭繼續往麥記走,誠懇希望今天要去的店裡生意興隆異常火爆沒有空桌隻能打包帶走。
天不遂我願,彆說人滿為患,這家麥記甚至能找到空著的四人桌,落座後我全程不敢看他,盯著櫃台方向心不在焉的點了單,諸伏景光記下後去排隊,我對著桌麵放空。
真是迷了心竅…就算他不過問,丟臉程度也足夠讓我銘記此生了。我哐的把頭砸在桌麵上一磕一磕的企圖清醒,妄想把這件事從腦子裡甩出去,不妨被一隻手伸進來墊住了,隔絕了桌子的疼痛與冰涼。
是去而複返的諸伏景光,他自然的把手收回去,“可樂喝常溫的好不好?”
“…好。”
他又離開去排隊了,我也不好再犯一次傻,隻能咬住嘴唇把呐喊鎖在肚子裡。
挨過不敢對視食之無味的一頓飯後,可能是我的尷尬太過明顯,他也沒有說什麼,就這樣保持靜默著兩個人回了家。
我到家後幾乎是衝進浴室,洗完澡後就把自己鎖在臥房裡,打定主意把今天混過去再說。
到了九點多鐘饑腸轆轆的感覺有點難熬,晚飯吃的太過心不在焉導致的結果,我準備就這樣忍住爬上床儘力入睡。
臥室門輕輕被敲響三聲,“惠裡,吹風筒在你這裡嗎?”
我看著書桌上的吹風筒,沒辦法,隻能去開門。
諸伏景光看起來像是剛洗完澡的樣子,頭發濕漉漉的,也沒圍毛巾,白色短袖的領子處已經被浸濕了,沾了一點在身上,像是畫出的的陰影。
他手上拿著一杯牛奶,“我有些想喝牛奶,不過熱多了一些,麻煩你幫我解決一部分了。”
我默默接過,轉過去放在桌麵上,剛要回身把風筒遞給他,突然聽見他開始說起來,“其實你這個年紀,對那些事好奇是很正常的。”
“不過還是要以保護好自己為先,那類作品虛構的內容居多,保健課上學的才是正確的生理衛生知識。”
諸伏景光在我背後說完這些,等我轉過身去,發現他的眼神落點是在我拿著的風筒上。
就像他了解我在此時會饑餓一樣,我也能看出跟表麵的自如不同,他在緊張。
多麼好的一位兄長,雖然尷尬,但是仍然要硬著頭皮對青春期的妹妹遵遵善誘。
偏偏是兄長。
我感覺有股按捺不住的惡質湧動出來,既為了我的暗戀也為了他的妥帖。
把吹風筒遞出去,他伸手握住,卻沒能從我手中第一時間抽走。
我緊抓不放,迎上他的視線,“你不過比我大一歲,也會對這種事好奇嗎?”
這個問題顯然是出乎諸伏景光的意料,我感覺到他那邊的力量下意識鬆了一下,但是並沒完全放開。
“嗯…我也會的。”他沒用思索多久就回答道,“這是很正常的事。”
這個回答還不夠,我被情緒鼓動著問出了接下來的話,“那你會有具體幻想的對象嗎?”
諸伏景光的頭發還滴著水,順著滑下來,把他的脖頸處襯得一片晶亮,我看到那凸出的部位輕微的滑動了一下。
他用了個巧勁兒把風筒奪了過去,提醒我,“惠裡,牛奶快涼了,趁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