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豪門,晚宴,雨(1 / 2)

心口的煩躁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妥協明明是自己心知肚明的事,可是仍然很難平靜。慕慈是媽媽給她的名字,但是有什麼意義,連她也不懂。

單家不是個好地方,想要自由,隻是空夢一場,她也許聰明,卻還遠遠不夠。不夠逃脫姓氏賦予她的枷鎖,不夠,強大到掌握自己的命運。

淅淅的春雨是以前很喜歡的天氣,現在也無法再給她曾經少女時代的寧謐。來到這個身份中,這便是她不能拒絕的命運:她必須帶上麵具,走進這個虛偽的上流社會。

自由和理想,她曾經隻能擇其一,如今,必須全部舍棄。

原本以為隻是一個夢,但一夢二十來許,已不容她逃避。

撐起漂亮但毫無實用的漂亮洋傘,單慕慈掛起友好的微笑,走進晚宴。幸好到門口不過幾步,不然這麼大的雨,她可不認為自己手上這把精致,但脆弱的傘能給她什麼樣的庇護。要是身上的禮服被琳壞了,她雖不在意,但是失禮的事,還是很丟人的。

慕慈小心的避開洋傘上滑落的水珠。將手中的傘遞給侍者,並且附贈一個感謝的微笑。正要走進會所時,看到門口新到的男士撐起的黑色大傘,停了一下,有些羨慕。還是男士好,用黑色的大傘,既不顯得沒品位,又能夠真正起到擋雨的作用。

一頓之下,便接著往門裡走,客人陸續到達,堵在門口可不好。

這一攤晚宴,是某個商界大佬的壽辰,說實話。商界裡,可稱大佬的人實在為數不少。所以,這些上流社會的交際晚宴,從來都沒斷過。

以前,她多找理由推脫,可是如今年歲漸長二十五歲已過,長輩裡要求她聯姻的聲音越來越多,不得已,她隻能開始在越來越多的宴會上露麵,參加這些變相的相親宴。

慕慈剛進會場沒多久,單媽媽韋莉就發現了女兒的身影,趕緊過來,將女兒拉到身邊,開始給身邊的貴婦人介紹自己甚少出現在上流社會的女兒。

“慕慈,這是某某實業的董事長夫人張太太,這是某某集團的總經理夫人王太太,這是••••••”一串下來,介紹了五六個貴太太。韋莉向來熱衷交際,牌友,玩友不算少。

慕慈一律叫伯母好。謙和的微笑,安靜的姿態讓幾個貴太太心生讚許,小姑娘的教養不錯唯一可惜的是,這女孩的相貌並不非常美麗,比不上父母的五成。隻能是清秀。單家的孩子都有一副好相貌,倒是沒想到這個單家二房唯一的嫡女如此平庸。

慕慈何嘗不知道幾個夫人在心裡估算自己。但也明白。不頂美的相貌,不出眾的名聲,幾個夫人很難對自己有什麼深刻的印象。打過招呼之後,她告一聲罪,離開長輩的麵前。韋莉本來想留下女兒,但看看幾個夫人不熱衷的模樣,便揮揮手讓女兒找年輕的同伴去玩。

慕慈雖然少參加這類的宴會,但是年輕一代的富家公子小姐她多多少少都認識些,正想去找些熟人,一掃會場,發現竟有不少的堂姐妹,再想想,也明白過來,今年有好幾個堂妹剛好大學畢業,爺爺想必認為她們已經可以出手了吧。單家的女兒向來可悲,隻有棋子的功用,如果不是自己能力尚可,在家族企業裡也算有所建樹,爺爺也不會容許自己到二十六歲,仍未訂婚。但也到極限了,否則,不會最近接到手的請柬越來越多。

胡思亂想間,一群平時玩鬨的朋友也發現了她,走了過來。

“慕慈,原來你們家還有那樣的大美人。介紹一下。”說話的是今晚壽星的孫子,一個能力不錯,自詡風流的公子哥。

“就是。就是。”其他幾個公子哥附和著。而千金小姐們則故作不在乎,但也豎起耳朵聽。

慕慈隨他們的視線看去,原來是堂妹夜茴。

這個女孩,原來隻是自己看過的小說裡一個美麗的主角,沒想到現在也站在了同一個晚會裡。她可記得這個堂妹向來厭惡這些晚會。隻是笑笑,“我家的美人多了去,你是說麗彤還是秋泛,或者芊芊。”說著,將他們領到聚在一旁的堂姐妹當中。至於夜茴,看到她身邊不停推銷的姑姑,就知道,是姑姑逼迫的吧。可惜,她自身難保,不能幫上什麼,隻能讓儘量少的蒼蠅去打擾她。

幾個堂姐妹看到她也走了過來,她順手把身邊的朋友介紹出去。幾個公子哥還想拉她往夜茴那走,卻被身邊的大小姐和堂妹們絆住。自古女子相妒,自然見不得比自己還美的女子出儘風頭。慕慈借機抽身,先是和場上認識的其他朋友,有往來的客戶打遍招呼,然後才走向夜茴。

不僅姑姑在,還圍上了一群慕色的男子。慕慈先和長輩問安,然後意思意思的和那群男子打個招呼,最後才能和小堂妹說上話。

“夜茴,好久不見了。”這說的可不是客套話,單夜茴從高二到日本留學到如今大學畢業回國,慕慈確實有好幾年沒見她了。

“慕慈堂姐。”夜茴安靜的叫人。慕慈徑自熱絡的和夜茴說話,營造出一種姐妹重逢的熱鬨氛圍。

“這幾年在日本過的如何。我還沒怎麼去過日本,有什麼好玩的地方介紹介紹,讓我心底有個數,等有機會了,好好去那玩玩。”

夜茴一一回答,身邊的人沒注意到,就讓兩個女孩走到了安靜的角落,等發現時,兩個女孩手中都端著飲料,一問一答,說的都是姐妹間的貼心話,男士們不好插口,識趣離開。兩個人的姑姑除了要介紹夜茴外,其他幾個女孩也都是剛進入上流社會沒多久,需要人引薦。也隻能走到其他幾個侄女身邊,為她們開拓門路。

人一走,兩個人明顯都鬆了心神,也不在刻意的找話題,都隻是幾句隨口的問答。相較於夜茴對這場晚宴的漠不關心,慕慈還是上了幾分心,偶爾還是會注意一下場上的動態。

到了十點左右,樂隊奏起了舞曲,舞會時間到了。慕慈叫夜茴先到停車場去,她和長輩打聲招呼,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