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紙刀 這麼一看還真是被幼崽環繞啊……(2 / 2)

“你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問為什麼不建立個純白無罪的理想國似的。”

伊萊恩並沒有因為少女的反問而惱怒,她隻是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她這句疑問不算冒犯。

“但是無妨,餘也可以回答你,人類永遠無法擺脫醜陋和肮臟的一麵,隻要人類靈魂不變,那麼真正純白的理想國絕對不可能存在。”

“蒙德是人類組成的國家,蒂娜,而不是神明的玩具——如果是後者的話,那麼你現在看到的就不是你父親還在農田裡勞作的畫麵了,納米機器人和煉金術造物做事情可比人類的速度快多了。”

王如此回答道。

“簡單來說,蒙德就像餘最初種下的那棵梣木一樣,我可以給予它足夠的養分和土地,也可以幫它修剪枝葉祛除蛀蟲,但是餘不可能代替梣木本身成長——你還隻是個小丫頭呢,這把刀也不夠鋒利,但是切掉一些多餘的枝杈倒是綽綽有餘。”

蒂娜眨眨眼,很溫順的反問道:“那麼勞倫斯是那支多餘的枝杈嗎?”

伊萊恩瞪了她一眼。

少女沒害怕,反而露出一個足夠乖巧的甜笑。

“他當然不是,至少現在不是。”

伊萊恩沒好氣的說道。

“隻要他還能用,隻要餘還能用,那麼他就不是那支多餘的枝杈。”

伊萊恩收斂了臉上的表情,很平淡的吩咐道:“你這把刀還不算鋒利呢,蒂娜,先湊合著當把裁紙刀吧。”

女孩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

“你還有的學呢,小姑娘。”王低笑一聲,並沒有多少嫌棄或是斥責的意思,“等你長大一些後就會發現,一個國家,一個由無數細節構成的龐然大物,往往對她來說最致命的可能不是魔神的攻擊或是什麼恐怖的天災,而是自身的潰爛腐朽……一個不起眼的人,你平日裡懶得多看一眼的家夥,可能就是毀掉一整個國家機器最初的那顆爛釘子。”

“有您在的話,就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蒂娜理所當然的說道。

伊萊恩沒有繼續回答她的話了,也許是因為阿莫斯的聲音打斷了屋內的談話,也許隻是因為王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多說什麼。

在輕聲請示過後,阿莫斯帶著精致的雕花酒壺走了進來。

也不知道她帶了什麼東西,開門進屋的那一刹那,書房內屬於書墨的氣味就已經被某種更加醇香馥鬱的香氣所遮掩住,少女神官小心翼翼地把托盤放在一旁,溫聲詢問道:“這是勞倫斯閣下送來的貢品,陛下,您要試試看嗎?”

伊萊恩對酒興致缺缺,但是明顯書房內包括神官在內的其他幾位都很好奇這是什麼,其中以某個風精靈的反應最為明顯。

伊萊恩伸手捏住馬上就要竄出去的溫迪的小鬥篷,還是很給麵子的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一種很特殊的酒,陛下。”阿莫斯倒了一杯遞了過去,幾乎占據了酒壺的一半。“聽說是在很久以前,過冬的動物將多餘的果實儲存在樹洞裡,但是因為種種特殊原因遺忘了封存果實的地方,經曆過日積月累的密封發酵,成就了這種特殊的佳釀。”

女王抬起眼,鬆開了抓著精靈的手指。

“勞倫斯又有什麼話要說了麼?”

阿莫斯卻露出了一點狡黠的笑弧,並沒有馬上回答王的問題。

“您忘了嘛,陛下,勞倫斯可不是一直都呆在蒙德的家夥,怎麼可能知道蒙德的哪棵樹藏著這樣的極品。”

“而且您算不上多麼喜歡他,不是麼。”女神官輕聲說著,見王沒有反駁,便笑吟吟的繼續說道:“所以……我去單獨查了查,越過了勞倫斯閣下,找到了真正那位獻上美酒的對象。”

她輕聲道:“因為很多人都在催和歸離集的下一次交易,糧食和鐵器都是蒙德急缺的不好出手做大額的交易,這位年輕人便獻上了這種特殊的果酒作為新的參考,想要問問您的意思呢。”

伊萊恩順勢伸出手,接住了從酒杯旁邊暈乎乎滾下來的溫迪,這種果酒口感清爽香氣醇厚,和歸離集那邊常見的糧食釀酒是完全不同的風味,風精靈當做甜水沒有任何提防的咕咚咚喝了一大杯,沒一會就滾成了伊萊恩手心裡的一團球。

“讓他來見我吧。”

女王有點無奈地歎了口氣。

阿莫斯問道:“您有興趣?”

“具體還要見了本人後才能確定下來。”伊萊恩輕輕晃了晃手裡暈乎乎的溫迪,看著他在自己手心裡打個了滿足的酒嗝,然後一翻身咕噥著又睡過去了。

這種酒產量不會太高的,拿去做交易有些不太合適,留著哄孩子倒是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