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迎雪被她看得臉一熱,臉上的紅暈更深了一層。
蘇清妤點到為止,而後告辭而去。
蘇清妤內心其實並不希望蘇迎雪與傅清玄有情人終成眷屬,然而若蘇迎雪能夠攀上傅清玄,也許她的父親才能有救。
她做不到的事期望她能做到吧。
蘇迎雪出神地望著蘇清妤的背影,在蘇清妤說那些話之前,她從未有過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但此刻,她的心有些動了。
如果她能得到傅清玄的青睞,那麼她就可以逃離這個鬼地方,搖身一變成為尊貴不凡的女人,到那時就算蘇清妤見了她也要畢恭畢敬。
* * *
蘇清妤還沒出臨猗坊的門,就忽然聽到一陣喧嚷聲以及齊整的步伐聲。還沒反應過來,一群官兵魚貫而入,很快就將臨猗坊包圍起來。
看著這威嚴肅穆的光景,蘇清妤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們似乎並不是衝著自己來的,於是帶著元冬就要往外走,卻被一穿著禦史官服,目光如鷹般銳利的男子攔住。
“你是陸夫人?”他問。
蘇清妤並不認識他,然而他卻認識自己?心中疑竇叢生,不答反問:“你是?”
他正色道:“本官乃是督察院的人,孫三娘涉嫌貪墨,本官負責調查此案,陸夫人亦需隨我走一趟。”
蘇清妤心咯噔了下,“為何?我和孫三娘並不認識。”
右都禦史陳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是麼?”
蘇清妤有些心虛地住了口,她才給了孫三娘一萬銀子,他不會得知了此事,想要治她一個賄賂的罪吧?若真是如此,他這消息也收得太快了,難道……
蘇清妤心口一沉。
“小姐……”元冬抓著蘇清妤的衣袖,一臉惶恐不安。
“彆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蘇清妤小聲安慰她,內心卻深覺忐忑。
孫三娘披頭散發地被幾名官兵押解出來,除了她,還有幾個蘇清妤不認識的人。
經過她身旁時,孫三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仿佛是她告的密一般。
蘇清妤黛眉微蹙,並未說話。
臨猗坊隸屬於禮部,孫三娘不過是一掌事罷了,看這陣仗他們針對的應該不止是孫三娘。
蘇清妤被迫跟隨督察院的人離去,臨猗坊的大門口已經被圍觀看熱鬨的百姓堵得水泄不通。
蘇清妤此刻像犯了事的人,承受著眾人的指指點點,她羞愧得幾乎抬不起頭來,就在這時,人群中一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的眼簾。
雖然隻是一閃而過,蘇清妤仍舊眼尖地發現,那人是傅清玄的隨從。他的出現更加驗證了她的猜想。
這是傅清玄做的一個局,而她在不經意間成為了被他操弄的棋子。
蘇清妤沒有被關進督察院的牢獄裡,而是被帶到一間空屋子裡,屋子裡隻有簡單的桌椅。
禦史陳鶴還好心地給了她一杯茶,蘇清妤無心飲茶,不等他審問,就就將孫三娘如果向她索要一萬兩銀子,如何逼她就犯等所有事情都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她被傅清玄玩弄於股掌之間,還有什麼敢不交代的。
蘇清妤在供狀上畫了押後,陳鶴就拿著狀紙走了,蘇清妤被單獨留在屋子裡,惴惴不安。
過了許久,陳鶴又回來了,他神色比去時輕鬆。
陳鶴與她說,念她孝心一片,決定對她網開一麵,蘇清妤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去。
蘇清妤從屋子裡出來,剛好聽到兩名督察院的官員在小聲議論著:“聽說禮部尚書也涉案了?”
“可不麼。孫三娘為了從輕發落,把和她一起收受賄賂的官員全都交代了。”
“短短幾個月就折掉兩個禮部尚書,估計以後個個都嫌棄這個職位晦氣了。”
“那新上任的禮部尚書聽聞是……”那名官員悄悄耳語,說了一個名字,“推上去的,首相很是不滿意,卻礙於那人身份,逼不得已同意了。結果還沒多久就出了這事,你想想吧。”
陳鶴咳了一聲,那兩人連忙噤聲。
果不其然,孫三娘隻是魚餌,禮部尚書等人才是大魚,蘇清妤內心又一次忍不住感慨傅清玄的城府之深。
他料到她一定會把那一萬兩銀子給孫掌事,也料到她會為了自己的名譽不告訴禦史那一萬兩銀子的出處。
蘇清妤剛出督察院的大門,就看到了傅清玄的隨從吳峰。
他似乎專門在外頭等候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