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火小夭回弑神家的路上,洛羽有些失神。
方才經過一番折磨,那少年親口承認,門中弟子對火小夭這般特殊,確實不是因為火小夭做錯了什麼,而是純屬霸淩。
洛羽當時聽了怒火中燒,完全不理解也不相信這世間真的存在這種事情,先不說這事有沒有人性,就單拿這世界的特殊性來說,沒人能夠擔保頭一天自己還在欺負的人,一個月後會不會頂著高屬性高武力值回來找自己複仇。
那少年當然也是懂這個道理的,說到這兒的時候他還一副想要反駁的樣子,誰知反倒是火小夭自己衝上前去捂住他的嘴,不讓他再多吐出一個字來。
當時洛羽就覺得火小夭這行為有些奇怪,問他到底什麼意思他也回答得含糊不清,擺明了就是一副不想告知真相隻想糊弄她的樣子,所以這一路過來,洛羽全程都在走神,自己在往哪去也不知道,隻是無意識地跟在兩人身後。
火小夭一路跟弑神討論著他這個洛羽夫君在未來的日子裡遭受「家法伺候」的可能性有多大、頻率會有多高,兩人越聊越覺得可怕,然後互看一眼,異口同聲地“嘶——”了一聲,再默契地回頭看了一眼。
洛羽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裡麵,完全沒聽見兩人在說什麼,也沒注意到兩人回頭看她。
見她走神,弑神下意識往下瞧了瞧,接著眉頭一皺,駐足,轉過身來。
洛羽沒反應過來,直接撞進了他的懷裡,弑神下意識伸出雙手想要扶她,她卻往後退了一步,從他兩臂之間躲開。
“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
“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原本滿腦子都是火小夭的事,聽見這麼一句,她腦中突然就閃現了日落天的臉……
——“兩年了,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洛羽心頭一慌,嘴上不自覺地就開始打結:“我我、我以為…我以為我們之間……”
洛羽的反應讓弑神有些懵逼。
他回頭去看火小夭,火小夭立馬把目光挪開不敢看他,一副知情不報的樣子,各種躲避他的眼神。
他皺了皺眉,心道這兩人是不是背著他藏了什麼秘密,待回頭空了定要好好審訊一番。
“說什麼呢,怎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弑神歎了口氣,撈起洛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說的是你的手,你都沒感覺嗎?”
洛羽視線一移,這才注意到那隻原本就已受傷的手,因方才持劍搏鬥傷上加傷,此時竟已浸血,“繃帶”都被染紅了一片。
見弑神指的是這個,她頓時鬆了口氣。
“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洛羽邊說邊縮手,弑神不但抓著不放,還叫她彆動,而她真就不知道為什麼停止了反抗,任由弑神上手解開那紗條。
離打鬥已經過了好一陣子,雖然傷口再次撕裂好像挺嚴重的,但由於這世界裡的人體質特殊,洛羽便也沒有在意,直讓弑神也彆小題大做。
掀開紗條,掌側的傷口此時已愈合了不少,洛羽鼻氣哼哼,道:“我就說沒什麼吧~”
弑神抬眸乜了她一眼,眸中帶著一絲指責,似乎在說若是她再這樣不愛惜自己他就要生氣了,然後伸手從衣襟前掏出一塊絲巾,重新給她包紮。
“要是不重新包紮一下的話……”
“要是不重新包紮一下的話,傷口就要愈合了~”
聽著洛羽抬杠,弑神在打結的時候忘了力道,一不小心使了些勁,疼得洛羽“嘶”了一聲。
見弄疼了對方,弑神又心疼又愧疚,條件反射地就想道歉,可心中一股悶氣突然升起,把他的愧疚又給壓了回去,轉而撅著張嘴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
洛羽抬頭,看到他那模樣不禁有些無語:“是你弄疼我,怎麼你還一副氣不過的樣子?!”
弑神抱著手臂,道:“方才是那墮仙幫你包紮的吧?”
聽他提起日落天,洛羽有些心虛,不禁咽了咽口水。
“……徒弟受傷,師父給包紮,有、有什麼問題嗎?”
“沒問題你緊張什麼?”
“誰緊張了!”
弑神回頭,想跟火小夭說一句“你看她是不是緊張”,誰知火小夭再次躲避他的眼神,一副「彆問我彆問我彆問我」的求生欲爆棚的表情。
看到兩人的反應,再想起先前石亭大樹後火小夭的表現,弑神覷眸。
第六感告訴他——
方才在石亭中,
日落天和洛羽之間,
一定發生了什麼……
想著作為當事人,洛羽定然不會把她和日落天的事告知於他,他雖心中百般氣不過,但也隻能耐著性子沉了口氣哼了一聲,盤算著回頭再找機會從火小夭口中探聽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