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真有趣,他是準備選一個信嗎?”黑皮有點疑惑。
“說不定還真是咱同行,我們掃屋子,他們掃心裡。”矮個子同事說。
“有可能驅邪呢。”
越說越離譜了,洛星河,“管人家那麼多乾嘛,乾活。”
“是,隊長!”
除了老班長,其他人並攏雙腿、雙手緊貼褲縫,認真起來,沒了半點嬉笑。
清潔工作看似簡單,其實認真做起來還挺難,任何邊角縫隙、房前屋後都要清理到位,不然請他們專業的清潔公司乾嘛,隨便一個鐘點工阿姨就可以把表麵的灰塵打掃乾淨,而不像他們能夠搬開家具把藏在死角裡的臟汙都一掃而空。
房子大歸大,打掃起來不為難。
廚房裡沒有煮過飯,沒有難纏的油汙;
浴室裡麵沒有洗過人,沒有頑固的水垢。
洛星河和老班長在三層掃尾,其他人去了二樓。
李艇摘了手套從褲兜裡拿出戒煙糖扔嘴裡一顆,老煙槍了,嘴裡不含點什麼總覺得不對勁,“星河,家裡的事情究竟怎麼解決的,要是有困難你儘管說?”
他了解星河,車子上說的有保留。
洛星河聳肩,從旁邊勾來自己的背包,打開讓老班長看一眼裡麵,“回去一趟,得了個死鬼老公。”
簡單把家裡麵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說:“竟然敢騙我妹去嫁鬼,要不是我爹夾在中間難做,我能把二叔埋了。”
洛星河笑著說的,但李艇知道他,這話沒有半分摻假,他真能把他二叔埋了。
“……真他媽的無語,老太太用死逼你爹,是架在火上烤。”
“我爹媽差點鬨離婚,家事理不清,與其在那邊僵著大家都不開心,還不如我出麵解決了。”
“你怎麼把牌子帶出來了?”
“帶他見見世麵。”
這腦回路屬實是李艇沒想到的,他拍了下洛星河的肩膀,“這邊還剩點你弄了,我下去看看。”
“成。”
三樓以露台、兒童房為主,原本種植在露台上的植物因為缺人養護早就枯萎、凋零,他們連帶泥土清理了下去,還餘下幾張鐵藝的椅子沒有放置到位,洛星河一手一張放好,彎腰拎起背包要走,忽然聽到樓下傳來一聲慘叫。
洛星河神情一凜,大步往下走。
沒坐電梯,遇到緊急情況坐電梯最耽誤時間,他手撐欄杆向下衝,幾乎是兩步就能下一層,從二樓下來時更是直接從扶手上一躍而下,穩穩落在一樓中庭,站起來那刻看到琴房裡亂糟糟的一堆人,穿黃袍的道士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他身後宛若有隻無形大手拽著,他衝的動作非常費勁,咬著後槽牙、臉變形了才掙脫桎梏衝出琴房,衝出去的刹那琴房的門轟然關上。
啪!
門關上。
道士靠牆軟倒在地。
洛星河已經走到了門口,他試著推門,但白色橡木大門紋絲不動。
“彆費勁了,裡頭那東西不讓咱進。”道士滿頭大汗,費力地脫掉了道袍,裡麵的白色襯衣已經汗濕在了身上。
洛星河擰眉,“什麼意思?我們的人怎麼都在裡麵?”
“和尚說裡麵那架鋼琴壞了風水,林先生就喊大家下來把鋼琴搬走。”
“我們不是搬家公司。”
“哦,林先生說了那是另外的價錢,你們老板同意的。神父說鋼琴是古董琴,全世界隻此一架,輕易挪動會壞的,堅決不肯讓大家搬。同行相輕嘛,幾句不和火藥味就上來了,和尚和神父就吵了起來,林先生勸架,不知道怎麼的還扯上了你們,你們裡麵那個黑皮小夥子脾氣很衝啊,大家就吵成了一鍋粥。”
洛星河趴下從底下門縫往裡麵看,看到倒在地上的李艇和大和尚,其他人估計好不到哪裡去,“老班長,李艇!翟一行,陳開,林先生。”
他拍著地麵大喊了一聲。
“沒有用,汙穢瘴氣亂人心,無量天尊。”
道士拿出手機準備搖人,看到手機沒信號,他舔著牙花子說:“奶奶的,這鬼物是懂科技的。”
洛星河站起來,他伸手抓住道士的衣領把人拽起來,“想辦法救人。”
道士罵罵咧咧,但話到嘴邊咽了回去,眼前的年輕人冷酷到極致的眼神似一把鋒銳無鞘的鋼刃,渾身散發出來的煞氣和裡麵的鬼物有的一拚。
“人當然要救,你鬆開。”
洛星河鬆開。
道士整整衣服後雙手在身前結印,“臨兵鬥者,皆列陣前行。”
結完印,道士突然向後走幾步、大頭超前,猛地向前衝,“啊啊啊啊,子不語怪力亂神。”
怦!
砸在橡木門上發出悶響,大門被砸開,道士暈陶陶地倒在地上,他勉強抓著走到身邊的洛星河的褲腿,“我師父說,我從小就頭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