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此以往,本就虛弱的身體過度勞累病倒了。那一年夏清月八歲,因為太小什麼也乾不了,隻能去撿瓶子和紙箱。
直到後來遇到了陳唳,陳唳望著瘦弱的夏清月心裡不禁憐憫。後來資助夏清月上學,陳家也照顧著夏清月的母親,但是很不幸,夏清月的母親在她16歲的時候離開了她。
從那以後,夏清月隨母親的姓,改名蘇清月。
陳家和夏家的官司開始了。
北城醫院
“想不到你喜歡了個這麼厲害的角色。”許碩咬著嘴裡的棒棒糖棍冷嘲道。
“關你什麼事?”許植寧一臉凶巴巴的看著他,“他依舊是我的小嬌祁。”
許碩深呼了口氣,他不會再以“梁祁”的身份回來了,畢竟現在他的目標太大了。如果以梁祁的身份再次出現,將會給他自己甚至陳家帶來危險。
林泠懋望著手機鎖屏,鎖屏上的少年眸子裡有星光,雖然有些呆呆懵懂的感覺,但很清純,讓人一見就欣喜。但現在,梁祁的眸子陰冷深沉,眼裡滿懷算計,也不在有光,更沒有他。
六天後開庭
梁祁回到陳家,他以前的房間。房間每天都會有人打掃,很乾淨。
梁祁躺在床上,伸手去拿杯子,手越發的顫抖。梁祁終究沒有拿起水杯。
似乎有些不習慣了,梁祁打開抽屜。抽屜裡滿是藥瓶、藥盒。
是他之前一直服用的抗抑鬱藥,下一層是胃藥和安眠藥。
梁祁拿出一個藥盒:鹽酸帕羅西汀片。
吃完藥梁祁直接躺床上,擔心睡不著還特意吃了片安眠藥。希望有用……
北城
林沐螢給林泠懋倒了杯水,他臉色很不好。畢竟梁祁的身份對他的影響挺大。
“陳家這次,是打算對夏家動手了。我本以為昨天他隻是想攔住你好針對夏揚,誰知道他的野心這麼大,下了死心要扳倒夏家!”
梁祁很聰明,借著陳家的危機不僅把夏家的眼線除掉了,還間接清理了一波不值得合作的生意人,以及身後的程家,全國連鎖五星級酒店多的數不過來,也是陳家的後備資金來源。
陳家的人應該都知道這個目的,和陳家往來的人太多,分不清是想巴結還是真心合作,這次就是很好的機會……
“李陌言那邊……如果小弟媳沒演那出戲,你會幫夏家那邊嗎?畢竟白家可是和夏家交易密切。”
“不會。”林泠懋回答的很乾脆。
“不知道李陌言那邊怎麼樣了?”
澳洲
“李先生,你該回去了。陳家最近很忙,招待不周。”陳慕讓秘書把李陌言送回李家,李陌言不走。
“怎麼?李先生在陳家賴了這麼久,是覺得我們目前的狀況會影響到這次合作嗎?”陳慕冷漠的語氣詢問,眸子滿是冷淡。
李陌言這次終於知道陳慕這冷漠的氣場和誰的相像了,之前梁祁在他和林泠懋麵前便是這樣。
陳慕簡直學到了精髓,結合路鄴濘和梁祁兩人的特長,語氣真的讓人心裡一驚。
“李先生放心,之前合同定的什麼樣現在依舊是什麼樣,一點都不會變。”
“不是。”李陌言搖頭,“你……要出去散散心嗎?看你壓抑了一整天了。”
“不用了,你該走了。”陳慕冷淡的看了眼李陌言,從他身旁走開了。
——
梁祁睡了一會,安眠藥對他不起作用。來來回回的噩夢根本睡不著。梁祁望著愈發顫抖的手。
情緒忽然收不住,仿佛間受了巨大的委屈。眼淚嘩啦啦的流。
梁祁從床上滑坐下來,右手緊握著顫抖的左手,“求你,堅持住。求……求求你。”梁祁似在自言自語,他的時間真的不多了,他要把所有的事安排好。
第二天梁祁整理了一些文件回了北城。
他有事情沒處理完,卓淩霄也跟著回了北城。李陌言也被秘書派人送回北城。
梁祁眸子麻木,沒有以前那樣明朗的眸子。他的肩膀好疼,後背也好疼,好像全身都疼。
“你那邊都交接好了嗎?”梁祁黯淡的目光望向卓淩霄,卓淩霄點頭應了聲。梁祁沒在說什麼,程泱嵐還需要在陳家帶些日子,沒跟他們一起回來。
澳洲陳家
路柏茗也聽到陳艾耳機錄音,錄音裡夏揚知道梁祁的家庭,明明已經保護的這麼好,要是打探肯定打聽不到這麼細致的內容……看來是特意對梁祁進行了調查。
是林家嗎?不對……林家就算查梁祁的底,也沒必要告訴夏揚。夏揚自己查的話……他剛回來不久,又怎麼會知道梁祁和林家的關係,肯定有人告密!
路柏茗站起身,望向身後在電腦麵前忙活的路鄴濘,“哥,我回學校一趟,會再回來的。”
“我送你回去。”路鄴濘停下手底下的活。路鄴濘趕忙擺了擺手,“哥,現在你的活挺多的,給我兩個保鏢就好了。我去去就回。”
“嗯,好。”路鄴濘讓兩個保鏢跟著一起,路柏茗走的很匆忙,他要確認一件事。
澳洲
學生會辦公室
“嗯,我知道了媽媽,我會照顧好自己,不會添亂的。”馮致詢回著自己母親的話,這一頓一頓的嘮叨啊!馮致詢剛掛了電話就聽到外麵有人說了句“學長回來啦!”
“嗯。”
馮致詢聽到路柏茗回來了,心裡忽然欣喜。他原本以為路柏茗是陳家的助理,但自己想錯了。他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學生,很親切。每次參加活動的時候,自己刻意和他一組,他總是把自己當小孩子一樣照顧。
每次去孤兒院陪孩子們玩耍的時候,他就像天使一般的存在。
馮致詢對他的防線逐漸瓦解,也漸漸喜歡上路柏茗的溫柔體貼。
路柏茗推開門進來,馮致詢立馬偽裝成一副乖巧又擔心的模樣,“學長你回來了?你那天走的很匆忙是出什麼事了嗎?”
路柏茗望著眼前人畜無害的一張臉,自己推測的沒錯的話……
“彆裝了。”路柏茗也不願相信是這個小孩,他明明比陳慕還小……
“學長……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馮致詢也沒想明白他指的是什麼?
路柏茗淡淡一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比陳艾和陳慕還要聰明。如果你的聰明用在管理卓氏,可能卓氏會是另一番光景。”
馮致詢垂下頭,眸子一暗,冷笑了聲,“嗬。”
馮致詢抬起頭望著路柏茗,“學長,我對繼承家業不感興趣。”
這算默認了?
路柏茗沒有以前那般溫柔,臉色冷淡道“你傷害陳艾的這筆賬,我遲早會跟你算。”
“學長,我沒有傷害他。我隻是讓他儘快他的計劃,他已經被林家絆住腳半天了。難道不應該感謝我讓他的計劃進行下去嗎?”馮致詢冷淡一笑,完全沒有以往乖乖的樣子。
“你幫你哥哥報仇我沒什麼意見,畢竟杜家的人和夏家也有密切關聯。但你不該把主意打定到陳艾身上。”
“學長,你就不覺得陳艾蠢嗎?”馮致詢無辜的望著路柏茗,“他明明可以在一邊靜靜的旁觀,卻非要一腳踩進爛泥裡。他就沒有錯嗎?”
……
路柏茗沒說話,陳艾一腳踩泥裡也並非隻是因為卓氏……
“所以你把陳艾的消息發給夏揚,激化他們間的矛盾,然後推進整個計劃進行。所以你的目的是什麼?你明明知道陳艾他……”路柏茗緊握著拳。
“我知道他有抑鬱症。”馮致詢眸子裡滿是歉意,“我從來沒想過傷害陳艾,這些都是夏揚做的。我的目的,隻是不想讓卓氏垮下去。既然陳艾答應幫我們,那就儘快行動。”
“那你知道你這麼一出,陳艾好多計劃都要提前了嗎?他要幫的不隻有卓氏,中間牽連了很多事情你根本不知道。”
“我隻是想給他提個醒,讓他儘快……我沒想傷害他。”馮致詢努著嘴,一副被凶了委屈巴巴的可憐模樣。
路柏茗也不跟他說下去,他的猜想沒錯,果然馮致詢接近自己是帶著目的,而目的就是陳家小助理。路柏茗心裡也自責,如果自己早些知道馮致詢的目的,陳艾就不會受傷了。
路柏茗回到家裡,路太太望著臉色不好的路柏茗。
“兒啊!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路太太雙手撫摸著路柏茗的臉龐。路柏茗強笑著,“媽,我沒事。對了,我哥呢?”
“他?應該在書房吧!你不知道梁祁……陳……陳艾,這孩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居然要……要辭職!”
“嗯?辭職?”路柏茗有些意外,怎麼個辭職法?當初陳艾進公司都是陳叔叔一意孤行,陳艾並不直接參與公司高層會議,有些事情陳叔叔也不會過問陳艾。陳艾的小助理職位有實權卻並不屬於公司職務。
“柏茗回來了。”路鄴濘打開書房的門,眼神裡滿是疲憊。
“嗯。”路柏茗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走到路鄴濘身旁拉著他的手臂就往書房走,路鄴濘還沒緩過神來。
路夫人望著兩個孩子,這怎麼忽然間就這麼好了?這麼順利嗎?
路柏茗把事情告訴了路柏茗,垂著頭一臉歉意,“對不起哥,如果知道他接近我的目的是為了打探陳家,我肯定不會這麼照顧他。抱歉,如果不是因為我……陳艾就不會遭這一遭了。”
路柏茗揉著他的頭歎了聲,“你這麼說的話,我也有錯。早知道就不該聽他的讓夏家安排的人進來,不然就沒有後麵這一堆破事。”
路柏茗還在自責,路鄴濘望著他的表情轉移話題。
“倒是沒想到卓氏那小子隱藏的還挺深,比陳慕都小,心機比陳艾還深。和林總有的一拚嘛!”
一句話罵了三個人。
望著路柏茗依舊內疚模樣,路鄴濘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陳艾原定的計劃也是被綁架,雖說受了些苦,計劃也提前了不少吧!”路鄴濘喝了口桌上的咖啡。
“哥……我總覺得心裡酸酸的,很心疼陳艾……”
“得得得!”路鄴濘無奈歎了聲,“你心疼他還不如心疼心疼我,我起早貪黑,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每天不是文件就是找人、照顧人的。我比陳艾累很多倍。”路鄴濘有些醋,怎麼不來關心他?
“那……那哥你辛苦了,我能幫什麼忙嗎?”路柏茗一臉單純的望著他。
路夫人還是不放心他們兩個,這麼久了再聊什麼?
路夫人走到書房門前悄悄開了一條縫,隔著門縫望見路柏茗正在給路鄴濘錘著肩膀。
“這邊。”路鄴濘指了指左肩。
“好。”路柏茗換到左肩。
“往下。”
“好。”
“再往右,哎對對,就是這。”路鄴濘一臉陶醉的模樣。
“路鄴濘!”路夫人氣憤的推開門。
路鄴濘嘴裡的一口咖啡直接噴出來,“媽……媽,媽媽媽,不是你想的那樣。媽媽媽媽!”
不出意外路鄴濘又被說了一頓還挨了好幾巴掌。路鄴濘心裡慶幸,得虧老爹不在,不然自己逃不過七匹狼。
路柏茗溫聲細語的講了一番,路夫人端著茶杯喝了一口,風輕雲淡道“原來是這樣。”
“什麼就這樣啊?你剛才可是把你兒子往死裡揍啊!”路鄴濘揉著後背,一臉委屈的喊著。
“嗯?”路夫人眼神犀利的看著路鄴濘。路鄴濘乾笑著擺了擺手,“不疼,一點也不疼。”
路鄴濘內心OS:惹誰都不要惹女人。
“什麼時候去找陳艾?他那邊……並不是很安全。”路夫人放下手裡的茶杯。
“讓他自己應付唄,自己惹的風流債管我什麼事?”路鄴濘喝了口茶,“柏茗,改天跟我出去一趟。”
“啊,好。”路柏茗點頭回應著,懷裡抱著路鄴濘給他挑的那頭小豬。
“哎,你說說……這孩子喜歡誰不行,偏偏是林家,愁死個人!”路夫人都急得慌,怎麼偏偏是林泠懋呢?
“媽,你就彆替他著急了。他有的是大好青春年華。再說,又不是非得找個人嫁了,陳家又不是養不起他。”
“這孩子就是太倔了。”路夫人歎了聲。
北城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
梁祁直接去了南城,住進南城人民醫院,畢竟胃病又犯了。
梁祁望著胃藥,又望著發顫的手……
“梁祁。”
梁祁回過頭,沒有一個人。梁祁捂著耳朵晃著頭,最近幻聽的次數越來越頻繁。
梁祁從抽屜裡拿出維生素A的瓶子,裡麵是他替換的抗抑鬱藥。
梁祁手一直在發抖。
吃完藥以後梁祁癱坐在床邊,身上使不了一點力氣。肩膀、後背好疼!
再堅持幾天,一定要等到最終的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