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你要回去了嗎？”白思眠望著林泠懋，眸子裡有一絲不舍，好不容易來幾天就又回去了，他還沒有怎麼跟林泠懋聊過。

“嗯，過幾天我再回來一趟，這邊的事有人幫你處理。”

“嗯，好。那哥哥我送……”

“不用。”林泠懋直接拒絕了他，白思眠眼裡有一絲不甘。

車上，林泠懋望著手發呆，如果當初拒絕夏揚也這麼乾脆的話，他和梁祁就不會變成這樣，現在兩個人隔了很深的一道溝壑。

現在梁祁把自己封閉起來不願與人接近，而林泠懋剛剛敞開自己的心。

開庭前一天

所有資料已經備好了，路鄴濘也從法國趕回來。還帶回來了幾個人，當時綁架梁祁的那幾個人在警方的幫助下已經全部找到。

陳艾剛打開病房的門就望見林泠懋站在門口，由於注意力不集中，本能的忽略過去。衛序忬和衛序昱站在一旁，本來就是為了阻止林家才過來的。

林泠懋手輕搭在陳艾的肩膀，陳艾條件反射的望著肩膀上的手，回握著他的手臂，轉身就是一個膝頂。還好林泠懋用手擋住陳艾的膝蓋，但還是由於衝擊力撞在了門上。

陳艾一隻手掐著林泠懋的脖子，並沒有用力。

“小祁，彆動手。”衛序忬趕緊過來在一旁勸著，這個人我可惹不起啊！

陳艾望著衛序忬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什麼意思，垂下雙手。

“林子！”趕來的李陌言剛好看到這一幕家暴現場，“你沒事吧？”李陌言望著林泠懋，轉頭望著陳艾。

陳艾機械般的轉身朝著衛序忬走過去，衛序昱站在衛序忬身前望著陳艾，“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衛序昱有些擔心，他這是受刺激了？

衛序忬拍了下衛序昱的肩膀，向陳艾張開雙臂把陳艾抱在懷裡，邊揉著他的頭邊說著，“會好的，會沒事的。我們陪著你。”說著，衛序忬眼裡含著眼淚，回頭對衛序昱說到，“給溫老師打電話，還有Smith小姐。”

“好，我……我馬上。”衛序昱立刻聯係了溫老師和Smith醫生。

衛序忬這幾天心裡很不安，直到回想這幾天陳艾的反常。

路鄴濘那邊也知道了陳艾的情況。

“我會儘快結束趕到你們那邊，陳艾那邊要辛苦你了。”

“他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已經聯係溫老師他們，但是……溫老師那邊有個病人，Smith醫生那邊也是。我已經找了南城最好的精神科醫生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那邊，要為陳艾，為陳家把這份債討回來！”

“一定！”

開庭當天

陳艾在醫院等著結果，早上天亮的很早，下午才開庭，他選擇了回避。

醫院的頂層放置著很多休閒設施，這一層沒有病房，為了讓病人放鬆心情特意建設的。

陳艾坐在玻璃窗前望著窗外的烈陽，在等幾個小時就要開庭了。

麵前的石桌上刻著象棋棋盤以及擺放好的棋子。

林泠懋知道梁祁去了頂樓，隔著人群一眼望見坐在窗邊安靜望著窗外的梁祁。

陳艾披了件黑色的外套，這些天他本就瘦了很多，即便拿了小兩號的病號服也顯得很寬鬆。

林泠懋站在不遠處一直看著他，陳艾一直望著窗外，不知道是看下麵的人還是在看遠處。

衛序忬和衛序昱也跟著過來，剛才就是去接了個人，怎麼陳艾就跑這來了。

李陌言是跟著衛序忬他們上來的。

路柏茗望著衛序忬，衛序忬搖搖頭，眸子裡滿是哀愁。陳艾現在越平靜就越有事。

“醫生已經在來的路上。”衛序忬望向衛序昱輕聲說著，衛序昱點頭。

路柏茗不清楚現在情況，為什麼請醫生？

現在陳艾的情況，除了衛序忬、衛序昱、路鄴濘以及兩位醫生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眾人隻是望著窗邊發呆的陳艾，隱約能通過玻璃反射的模糊鏡像看到陳艾的表情。

像是如釋重負那般。

陳艾回過頭望著衛序忬和路柏茗淡淡一笑，“哥。”

衛序忬苦澀一笑，路柏茗應了聲。

陳艾回過頭，氣氛又繼續僵持著。卓淩霄趕過來望著眾人，怎麼這麼壓抑？

“哥……”陳艾回過頭注意到身邊有個人影，緩緩抬起頭。

林泠懋望著陳艾的滿是死寂和麻木的目光。

陳艾用了很大力氣才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想著這個人是誰，想起來隻能讓自己更心寒。

陳艾望向衛序忬，“哥，我有東西落下了。忘了在哪裡，能幫我找找嗎？”

“好。”衛序忬擠出一個笑臉，身旁的保鏢跟著他走了一個，剩下的三個保護著路柏茗。

陳艾會落下什麼東西？路柏茗望著陳艾死灰般的目光，是和白執事有關嗎？

林泠懋伸出的手停在陳艾肩膀上方遲遲沒有落下去，陳艾通過玻璃也能看見，不想搭理他。

林泠懋收回手。

“林先生，你又來做什麼？”陳艾望著玻璃倒影的人影冷著臉說到。

林泠懋望著玻璃中陳艾的眼睛，“來找你。”

陳艾瞥了眼玻璃中的人影，“要是給夏家求情就算了。”剛說出口，林泠懋就接了話，“不是。”

“嗷，如果是因為白家，那請等判決結束，陳家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陳艾低下頭望著自己的手，手已經顫抖的很厲害了。

“不是因為……”林泠懋還沒說完，陳艾的情緒控製不住大喊道“夠了！”

頂樓一下子寂靜下來。李陌言把林泠懋拉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感覺小嫂子很怪，捉摸不透。

開庭

“會下棋嗎？”陳艾回過頭望著李陌言和林泠懋。

路柏茗望著陳艾，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你……”李陌言推了下林泠懋，陳艾冷淡的望了眼林泠懋，望向李陌言，“你會嗎？”

“我……？會……會一點吧！”李陌言望著林泠懋求救的眼神，林泠懋握了下拳又鬆開，默許李陌言去。

李陌言和林泠懋的棋藝差不多，至於輸給林泠懋純粹因為自己耍心眼，結果聰明反被聰明誤。

李陌言也是知道之前梁祁和林泠懋下棋沒贏過，那自己……放水可以吧！

“忘了告訴你，陳李兩家合作，陳家的主要負責人是我陳艾，這局棋你要是輸了，主要負責人就不在是我了。”陳艾勾了勾唇角語氣很冷淡，似乎知道李陌言要放水。

李陌言望了眼林泠懋，這怎麼弄？要是這個合作換人了……泠懋以後見到小嫂子的次數不就更少了。

棋局開始，法院那邊也已開庭。陳家的認證物證俱在，再加上蘇清月這個辯護律師在，這場官司不管夏家怎麼辯護，蘇清月都能緊咬著對麵的證詞不放。

陳艾的注意力很不集中，他不知道李陌言下了哪一步，隻能掐著自己胳膊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

李陌言走完一步總要等陳艾好幾分鐘，小嫂子是在想策略嗎？

陳艾顫抖的手將棋子往前推了步，李陌言望著陳艾手發顫，這裡也不冷，怎麼手會顫，是營養不良嗎？

陳艾輕微的耳鳴，但是不影響下棋。

“小祁少爺。”

陳艾忽然間爭大雙眼，是溫老師的聲音！陳艾眼眸裡滿是驚訝的轉過頭，什麼都沒有。

又幻聽了……

林泠懋望著陳艾，他為什麼轉過頭？他身後什麼也沒有啊？

“怎……怎麼了？”這一回頭李陌言被嚇了一跳，連忙問著話。

陳艾垂下頭眸子有些失望，語氣淒慘道，“繼續吧！”

路柏茗知道那不是突然，是陳艾出現了幻聽。目前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希望醫生能儘快趕來。

“哥，能幫我去病房把手機拿過來嗎？”

“好。”路柏茗點頭，身後的保鏢跟著離開。路柏茗知道陳艾的意思，他有話要跟李陌言他們說，所以讓保鏢全跟著離開。

陳艾忽然間耳鳴，用手掩著半邊臉閉著眼睛皺著眉。

“小嫂子，你還好嗎？”李陌言看著他情況不太對。

陳艾聽見了李陌言的聲音，隻不過因為耳鳴，聽到的聲音很小。

耳鳴稍微好些，陳艾冷著眸子望著李陌言關切的目光，“我叫陳艾，不是你的什麼小嫂子。”

李陌言低著頭不說話，你和林子的事彆把火發我身上啊！我還委屈呢！

“繼續。”陳艾望著李陌言委屈的低下頭語氣緩了緩。

“該你了。”李陌言努著嘴說著。

陳艾看著棋盤，儘力集中注意力找到他上一步棋下在哪了。

南城北站

“小邯，走吧！”程泱嵐牽著秦時邯的手出高鐵站，外麵有人接應他們。

“來了。”

“嗯。”程泱嵐望了眼卓淩霄，卓淩霄瞥了眼程泱嵐身後的omega。程泱嵐回頭望著秦時邯，“這是我的omega”，回過頭望向卓淩霄，“現在他在哪？還在醫院嗎？”

“在，一會你們先上去找他，我去拿個報告單。”卓淩霄轉頭上車，他將那天陳艾掉的藥拿去化驗了。

醫院

路柏茗一直待在病房裡，不知道陳艾那邊怎麼樣了。

之前陳艾故意漏了個破綻的時候，路柏茗知道陳艾這局一定會贏！

李陌言望著陳艾又漏出的新破綻，這次要是再放水會被發現的吧！

“小嫂子，不能悔棋的哈。”

陳艾望著被吃掉的棋子，淡淡笑著勾了勾唇角，目光很堅定，“落子無悔。”

衛序忬回來了，望了眼棋盤，這是下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