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李陌言越下越吃力，表麵明明是順風局，怎麼感覺每一條路都走不通。
“哥，你去看看柏茗哥去哪了？現在應該快結束了。”陳艾望了眼窗外。
“好。”衛序忬去樓下找路柏茗，不知道他去哪了。
蘇清月作為陳家的法務很多年了，得儘快把這個案子了結，陳艾的計劃也進行的差不多了。
陳艾的計劃和路鄴濘的計劃就相當於補集關係，即使陳艾的計劃落了空子，但是對方也絕不會逃掉路鄴濘的套路。
這麼些年都是這樣的定律。
卓淩霄拿著化驗單和程泱嵐他們走上樓頂，在一旁盯著陳艾下棋。卓淩霄緊捏著手裡的化驗單，他也問過是什麼藥，化驗人員說是抗抑鬱的藥。
殘紅爬滿雲邊半掩著落陽，審理結束，等待下判決書。
太陽日漸西垂，路鄴濘望著天邊鬆了口氣，最起碼為陳艾討了公道。
另一邊，陳艾似乎也知道結束了，這次他必贏！
“我輸了。”李陌言似乎鬆了口氣，雖然輸了，但起碼沒有剛才下棋那種緊張壓抑的氛圍。李陌言走到林泠懋身旁，他儘力了。誰知道自己中套了，就像夏家反中陳家的套一樣。
路柏茗和衛序昱望著新聞，路柏茗激動說著，“哥！審理結束了！”
衛序忬笑著點了下頭，終於結束了。
確實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陳艾扶著石桌站起身，腿也快使不上力氣，耳鳴聲又開始了。
程泱嵐望著手機，熱搜爆了，審理結束了。
“終於……結束了。”陳艾耳鳴聲越來越大，再也支撐不住疲憊的身體。
後背好疼，身體好累，好想睡覺。
“陳艾！”卓淩霄望著陳艾要倒下去趕緊去扶，陳艾被他抓著手臂側坐在地上意識不清。
“祁祁。”林泠懋去扶陳艾，陳艾臉色很不好，手也很涼。
路柏茗和衛序忬趕忙上來，衛序昱也找來了醫生。
病房
“醫生，他……怎麼樣了？”衛序忬擔心的問著，希望不會是那樣的結局。
醫生和衛序忬路柏茗出去說話，其他人都在病房裡。
秦時邯望著陳艾半睜著的眼睛，眸光黯淡沒有一點光，叫他也沒有任何反應，哪怕手在他麵前晃他都沒什麼反應，隱約還能看到他眼角順著臉頰的淚痕。
“泱嵐……他之前是得過什麼病嗎？比如……嗯……抑鬱症。”
“我不清楚，為什麼這麼說？”程泱嵐望向秦時邯。秦時邯看著陳艾，“他的症狀很像……，我們之前的課去過精神病科，有些抑鬱症患者……和他的情況很像。”秦時邯望著陳艾，“希望是我看錯了。”
“抑鬱症嗎？”卓淩霄拿出手裡的藥物分析化驗單，“前幾天陳艾在吃這種藥，掉了一顆，我覺得不對勁就去化驗了，我問過那裡的人，他們說這是抗抑鬱的藥。”
眾人的目光望著那張化驗單，如果這是抗抑鬱的藥，陳艾之前就在吃，也就說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病。
“你之前不知道他有這個病嗎？”卓淩霄望向程泱嵐。
程泱嵐搖頭，“沒有，陳叔叔隻是說過怕他有自閉症才把我調過來，其他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哢～”門開了
衛序忬走進來，望見卓淩霄手裡的單子，“這是？”
“那天陳艾掉在地上的藥，我拿去化驗，是抗抑鬱的藥。”卓淩霄把單子遞給衛序忬，衛序忬望著單子，眸子滿是悲涼。
“看來他已經知道自己身體情況。”衛序忬望著化驗單語氣一絲淒慘。剛才醫生也說過陳艾的情況，不排除抑鬱症複發的可能性。
“他怎麼會有抑鬱症？”李陌言望著床上如木偶一般的人，雖然平時小嫂子是挺害羞含蓄的，但是養在陳家這樣的大家庭裡，每天有著很多樂趣，嘗試不同的新事物，每天都會有新鮮感，而且陳家的氛圍一直很歡快，他又怎麼會得抑鬱症？
“很久了。”衛序忬長舒了口氣，歎了一聲，“我離開的時候他已經病了很久，他的情況隻有陳慕最清楚，這些年陳艾都是陳慕陪著一步步過來的。”
陳慕一直陪著陳艾？
陳家為什麼收養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孩子？而且陳慕居然不排斥外麵收養的孩子？陳家又為什麼要讓陳慕同一個抑鬱症的孩子相處，就不怕出意外嗎？
“陳家為什麼收養他？”林泠懋望著呆滯的陳艾說著。
“目前知道所有事的人隻有陳慕，林總還是直接去問陳慕吧。”衛序忬冷著語氣，“不過陳慕願不願意跟您說起就是另一回事了。現在請各位都出去吧，醫生已經在門外了。”
……
許植寧這邊被許碩扣下了好幾天，直到跟醫生反複確認他身體恢複了。許植寧直接去了南城人民醫院，許碩也跟著去了。
——
“什麼？抑鬱症！”許植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小嬌祁怎麼會……得這種病？他明明這麼陽光，笑起來就跟一朵花一樣燦爛，怎麼會？
“這種病會很痛嗎？”許植寧眼裡滿是心疼，路柏茗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慰他。
“有時候會很難過，情緒收不住。有時候又會像沒事人一樣。”
“那這種病吃藥打針會好嗎？”
“……”路柏茗沒有回答但又好像回答了。
許植寧低下頭，忽然又抬起頭望著路柏茗，可憐巴巴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現在嗎？”路柏茗望著他誠懇的目光，“現在陳艾不會回複你說的任何話，他不能理解好，甚至不會做回應。醫生說他現在的情況需要進一步診斷，最好不要進去。”
“好吧。”許植寧垂喪著頭，“我原本想告訴他我的病好了的……”
小嬌妻，我的病好了，我現在來娶你了……
路柏茗望著病房裡躺在床上木訥呆滯的陳艾，陳艾不會和他在一起的。算了，還是讓陳艾親自跟這個小孩說吧。
“你先休息一會，我去給你倒杯水。”
“我跟你一起吧。”許植寧站起身跟上路柏茗，他想知道陳艾更多的以往。
路柏茗一直等著路鄴濘過來，好像這件事隻有路鄴濘能處理好。
“鈴鈴鈴～”
“哥。”路柏茗接起電話。
“柏茗，照顧好自己，我明天……或許吧就能回來。”
“哥，你去哪了？”路柏茗眼裡淚水忽然模糊了視線，現在路鄴濘不在，他心裡麵很慌。
“聽話，我去找Smith醫生。會儘快趕回來的。”
“嗯，好。”路柏茗忍著眼眶裡的眼淚憋了回去，“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序忬哥。”現在陳艾那邊他幫不上什麼忙。
“嗯，先掛了，我上飛機了。”
“好，你也……你也照顧好自己，等你回來。”
“好。”路鄴濘淡淡笑了聲。
——
“那個……你還好嗎？”許植寧從轉角悄咪咪露出頭望著窗邊的路柏茗。路柏茗淺笑搖了搖頭。
“那我能問你一些小嬌祁的事情嗎？”
“你想知道什麼？那些年我和陳艾相處的時間很少，非常少……現在我都幫不上忙。”路柏茗垂下頭有些失落，他在這件事上除了幫點小忙也沒什麼可做的。
“那你知道他怎麼得病的嗎？”
“我……”路柏茗知道，但是現在還是彆告訴他，萬一這個孩子要是做什麼，陳家可真攔不住。之前路鄴濘見到許碩的時候確實也很驚訝，怎麼他們的人也喜歡陳艾？路鄴濘也提醒過路柏茗少和許植寧接觸，但是路柏茗覺得許植寧很單純的一個孩子，沒什麼心眼。
“不方便說嗎？”許植寧抬頭望著他，水靈的眸子祈求般的看著他。路柏茗望著他有些慘淡的眼神，歎了聲，“這個不能一時半會說清楚，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陳艾的父親。”
路柏茗被衛序昱喊走，許植寧望向一旁的許碩，陳艾的父親？
“看我乾嘛？你又想做什麼？”
“你之前是不是調查過梁祁？”
這小子什麼時候聰明了？
“昂，對啊！我不得查查什麼人接近你，有什麼意圖嗎？省得你被人賣了還不知道。”許碩“哼”了一聲。
“那你知道他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嗎？”
“他父親？”許碩低下頭皺著眉，“他父親有躁怒症，而且腺體獵人那裡梁祁的信息就是他父親散布的。”許碩“嘖嘖”兩聲，“連自己兒子都賣，真是病的不輕。”
“……”許植寧心疼梁祁，也因為梁祁的名字在腺體獵人那邊有記錄，所以這個名字現在隻字不提。
“那小嬌祁會不會是被他父親逼得生病了。”
“不排除這個可能。”
“那為什麼陳家會收養小嬌祁，小嬌祁又是怎麼去了澳洲？”
“我怎麼知道，我後來查他的時候隻查到一小部分信息，陳家那邊多難找信息。”
……
“泠懋。”
“林姐，你怎麼來了？”李陌言愁眉苦臉的望著林沐螢，林沐螢把餐盒放在他們麵前。
“爸爸他們……去找黑白執事了，你這邊怎麼樣？”
“很不好，小嫂子有抑鬱症。目前陳家的人除了陳慕沒有人知道小嫂子這些年的經曆。”
“抑鬱症？怎麼會……”這確實猝不及防。
“北城和南城最好的精神科醫生都找來了，但是目前檢查結果還沒出來。”李陌言歎了聲，“林子已經儘力了，但是小嫂子……根本不理會，現在見都見不到。”
林泠懋腦袋裡隻有衛序忬那句陳艾抑鬱症很久了，如果他抑鬱症這麼久，那他小時候就要經受那些殘忍的病痛。
淩晨三點五十三分
陳艾控製不住情緒，眼淚嘩啦嘩啦的流。嗚咽聲很小，生怕彆人聽到，他不想再去麻煩彆人。
門外許植寧倚著牆一點一點著頭，忽然間給了自己一巴掌猛的搖頭。不能睡不能睡。
這幾天醫生給陳艾輸著營養針，一直擋著針頭不讓他看見，以免忽然應激。
陳艾木訥的坐在床上，就像木偶一樣。眼睛明顯紅腫，仿佛哭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