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君 衝撞了雄主,請您懲罰。……(1 / 2)

楚辭的病房亂成一團。

醫生拿著光腦站在雄蟲身旁,語調誠懇地建議:“閣下,我初步判斷您的腦神經可能受損,請您去做一個腦部的掃描檢測吧?”

他為楚辭勾選了一連串的檢查,從腦部CT到神經鏈接障礙,排查表上密密麻麻,仿佛楚辭得了不治之症。

而這一切,是因為雄蟲說了三句‘謝謝。’

在護士給他遞過盒飯,並歉疚的表示不知道雄蟲的口味,隻能隨便打一點的時候,楚辭看著碗裡小山般的菜,說了謝謝;在醫生給他背後墊枕頭,幫助他坐起來的時候,楚辭撐著床沿,說了謝謝;在雄蟲拿起一份木香果,醫生就體貼得幫他削好皮遞到嘴裡的時候,楚辭咬著香甜的果子,說了謝謝。

然後那些醫護就流露出了見鬼的表情。

雄蟲是整個星際最珍貴的寶物,他們無禮且驕矜,理所應當的享受著雌蟲的服侍,即使雌蟲在他們麵前慷慨赴死,也很難求得雄蟲的注視回眸,現在隻是最微不足道的照顧,雄蟲卻說了三聲謝謝?

醫護人員對視一眼,均看見了對方眼神中的凝重。

完蛋了,一定是摔跤把雄蟲的腦子摔壞了。

醫生緊張地看著楚辭,仿佛他是什麼即將咽氣的危重病人:“閣下,我認為你必須要做一個腦部掃描檢測,不然可能延誤你的病情……”

楚辭懨懨地看著他。

受到了幫助,對幫助的人說謝謝,是為人的基本禮節,但在蟲族,這套方法顯然行不通。這幾隻雌蟲如臨大敵,仿佛他說的不是‘謝謝’,而是什麼恐怖詞彙。

醫生神色嚴肅:就差把:“閣下,我懷疑你的腦子有病”寫在臉上了。

“當然,閣下,我不是說您的神經有問題,隻是您畢竟撞到了地上,可能會有一些暗傷,為了保險起見,也為了您今後的生活質量,我們建議……”

“好吧。”楚辭打斷醫護的喋喋不休:“我同意做腦部掃描檢查。”

“好的。”醫生生怕雄蟲反悔,光速開了電子診療單,然後問:“閣下,您的光腦呢?”

楚辭下意識道:“在抽屜裡。”

他激活光腦,在電子診療單上微微一碰,就付清了檢查的錢款。

楚辭是珍貴的雄蟲,醫生給他開的是最高端的無痛無輻射診療,相應的,價格也非常昂貴,楚辭看著光腦裡一串的餘額,不由微微怔愣起來。

雄蟲不工作,雖然帝國會發放小筆的補助金,但對比雄蟲花天酒地的花費而言,是非常微不足道的,但此時他的賬戶裡有一串的零,多到數也數不清,楚辭還是人類的時候,做夢也沒想過他會有這麼多錢。

這是諾維爾的工資。

帝國的少將在前線殊死搏殺,他的雄主在後方花天酒地,把蟲送進管教所之後,還要拿著雌蟲的工資看病。

“……”

楚辭摁住腦袋。

——他媽的,他媽的,他媽的!

我怎麼是這樣的人渣……啊不,蟲渣啊!

前世人族的楚辭是個標準的‘彆人家的孩子’,他家中家教嚴格,父母都是教授,兩人恩愛非常,琴瑟和鳴,幾乎不曾紅過臉,每次吵架也都是坐在椅子上心平氣和的解決,以至於楚辭每次看到新聞電視,那些家暴打人的男男女女,都覺得非常不理解。

現在他成了人渣本渣。

……如果他的父母和師長知道他變成了這樣,一定會非常痛心的。

楚辭攏住被子,神色難看至極。

雄蟲閣下意誌消沉,醫護們心驚膽戰,雄蟲的申請一向有優先權,他的診療單已經通過了,設備也已經安排好,醫生小心翼翼地問:“閣下,我現在帶您去照腦部掃描嗎?”

楚辭點頭。

護士扶著他坐上輪椅,推著輪椅向前,楚辭一時不察,下意識道:“謝……”

他默默把最後一個字吞了回去。

算了,還是彆謝了。

再謝就不是照腦部CT,而是全身大檢查了。

掃瞄室在走廊的儘頭,醫護推著輪椅向前,骨碌碌的轉輪聲消失在末端,隨後,掃描室的大門緊閉,紅燈亮起,示意著雄蟲已經開始接受檢查。

諾維爾收回視線,走進了雄蟲的病房。

雄蟲已經不在了,醫護人員在開窗通風,收拾被褥,諾維爾來得匆忙,他一身修身的淡金色軍服外套,裡頭穿著白襯衣,頭發沒有好好打理,鬆鬆在腦後挽了個馬尾,脖子上帶著抑製環,背後的傷還沒好,卻站得筆直,青鬆修竹一般,醫護人員看見他,微微一愣。

“諾維爾少將?您來的不巧,您的雄主剛剛接受檢查去了。”

諾維爾點頭:“我知道。”

醫護人員看著他,露出了兩分擔憂,雌蟲的情況顯然不好,他看上去過分虛弱,有些失水,管教所裡可不會提供足夠的食物和水。

光鮮亮麗的雌蟲尚不能讓雄主喜歡,少將這落魄的模樣,真的能挺過七天後的申訴期嗎?雄蟲不會一見他就把人丟回去吧。

醫護從桌子上拿起水壺,給諾維爾倒了滿滿一杯:“少將,您喝一點吧?”

等雄主回來,少將就未必有機會喝水了。

諾維爾點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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