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筆的一瞬間,兩個我對望著,心照不宣笑笑……(1 / 1)

留得枯荷聽雨聲 Lanshen 1954 字 9個月前

想死,但總覺得該死的另有其人。想死,又覺得覺得不止於此,我不敢設想死後所有的一切,僅僅隻是想一想就覺得不勝麻煩,寫出“死去元知萬事空”的那個人也有牽掛難以放下的事物,哪裡能真的空呢?

我不想我的死成為彆人的負擔,我似乎在無意識地切斷和周圍人,牽掛擔憂我的家人以及遠方的朋友的關聯,我不知道處於何種緣由,事實上,我覺得也許是我的精力和心力不足以再支撐下去了,我看著自己年紀輕輕,一切的一切卻逐漸枯竭,身體體力健康精神品格,一切的狀態,現狀如此糟糕,我看不到任何一點可觀的未來和未來裡的我,如果要有我這個人,那麼有了,為什麼又會有我這個個性,為什麼我會漸漸變成這樣?!為什麼要那麼痛苦,要想那麼多,要想那麼多無解的問題,有心無力逐漸變成無心無力了。

無數次回顧往昔,然後驚奇地發現——其實我在人生的絕大多數階段、時期、時間都是不快樂的,我的童年過早的結束了,我過分自傲自恃才高——也不知道我所憑依的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讓我蒙蔽雙眼自負自傲那麼多年,而幾乎從未有人拆穿過我,雖然也許人們也覺得那是可笑的,大概沒人多少人有義務去指教糾正你偏離的方向,而我就這樣,表麵乖巧溫順畏畏縮縮,實際上裡麵的那個我看著外麵的我演戲,時常覺得自己有人格分裂,這幾年越來越嚴重了,我感覺最近已經不怎麼演了,我很惡劣地半破罐子破摔半期待著結果……看來“凡我所求,皆不可得,凡我所避,紛至遝來”,似乎很合我的心態,雖然我不知道我所求到底是什麼,我一直都不知道,我沒有找到自己未知奮鬥一生的目標,也沒有找到人生理想和意義,很多年前那些很多的微妙又須臾而逝的理想,早就像黯淡的晨光,消散在陰雲間了,可怕的是即使我感到快瘋了,下筆的瞬間,我還是在幾乎發自本能地去矯飾去修辭,我做不好我的工作,我也沒有好好乾,沒有好好乾是懶惰又不負責任,是想給自己沒乾好一個理所當然的理由,有些事不是努力就可以做好的。以前自負得以為一切都還來得及,隻要想,就可以再多好,沒有乾好,也隻不過是我不用心罷了,後麵才發現何其狂妄何其可笑,從未付出,卻自負如此,不努力一下,都不知道有多絕望,像我高中三年摸不著頭腦的數學,抄了兩三年的周末數學試卷一樣,真的好虛偽,好可笑,我沒有騙過自己,總以為還有機會,其實從未有過,我的所作所為就是我的機會,自作自受自求多福。

乾著一份與天性相悖的工作是多麼折磨人,我把所有的怨了個遍——我討厭小學生,憑什麼,招的崗位明明是初中語文,憑什麼要我教小學五年級,我還討厭他們,而

且每天都在加重這種感覺 ,厭惡和疲憊與日俱增,他們好像蠢貨一樣,怎麼說都不會——雖然事實上我說話也沒幾個人肯好好聽,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我幾乎完全不備課,幾乎完全不會備課,工作效率低得令人發指,我不知道作業這麼會那麼難改,錯得多得好像我被他們丟在泥潭裡了,段考後就沒緩過來,然後下周二就要期中考了,我也是,無所謂了,其實不是,我很在乎,可是再在乎有什麼用,我都不能自救,他們學不通不肯學,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我憑什麼要為他們的人生負責,說難聽點,以前的老師教成這個鬼樣子教到我手裡,我沒被逼瘋逼哭都算我生性冷酷麻木了,而且在這種學校,而且還是日益沒落的學校,就算學到最好又能有什麼前途?還是像我這樣,十二年後再來經曆這一遭,十二年前意氣風發以為考上二中的我會擁有一份稍微光明點的未來,要是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一頭吊死,我受了那麼多的罪,整個人被撈依賴又淹死下去,幾個來回,全身濕淋淋地掙紮,就好像我那個夢,夢裡我在掙紮,很多人疑惑地看著我,我越來越著急,最後還不容易爬起來,沒有人理解我,因為周圍的人隻是覺得很詫異,為什麼我會撲騰那麼久,我也不明白,我到底為什麼會撲騰那麼久。

——雖然當時隻是恍惚感覺,至少在大人們心中,比在樓下的房子裡打衣服要好得多吧,雖然我現在覺得不一定有現在這麼痛苦。真的很想死,我在仔細琢磨在哪兒實施,用何種方式。不能在家裡,不能在學校,跳樓,沒有高樓,死不成會讓我更絕望,我隻是很短暫地想到墜樓,然後幾乎立刻重溫了那種感覺,其實那晚的記憶好像被抹殺掉了,直到昨天在班車上——前天,我百無聊賴心如死灰地靠在窗戶上,媽媽臨行時的擁抱和妹妹的一聲一聲要開心,奶奶站在我的座位前和我講述她生活中的瑣碎的痛苦,我好像和所有人都隔了一層,我不理解為什麼我可以變得越來越鐵石心腸,好像隻有自己一人是命,隻有我一個人的事是天大的事,就好像我對受傷住院的爸爸和突然發病的爺爺的漠然,我的漠然讓另一個人感到驚奇,然後我不能緩解和幫助,隻是又有一層內疚和想不開的困惑又反複來襲,不想說了,說得太多了。

#放逐一切 ,這種生活還有繼續的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