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心中自是明鏡,潘老有此言必定是看出自己的心中所想。不由得坦明心跡。“誠如潘公所言,我家哥哥剛亡去不久,家業不穩。我哪有娶親的心思。”
“原來如此,那仲謀以為何時是好。”
隻見孫權一撩衣襟,潘公頓時從席上驚起。隻聽得咚的一聲,“潘公,在此我對您行跪拜之禮,以父事之。望潘公能將令愛下嫁給我,我今生定不負她。”“仲謀,你不愧為孫堅之子。想我當年和你的父親也曾有交。你母親更是對我家蓉蓉有教導之恩。原本,蓉蓉便是要許配給你哥哥孫策。隻因他倆年歲實在是相差太遠,這才作罷。今日,你來求親,我本是知曉。隻是我家蓉蓉自幼體弱多病,這一時也不好隨便定下婚期。這樣,你看如何。你回家和吳國太商量一下,再來與我定下婚期。”孫權深知潘老絕非敷衍。便諾下,起身告辭。途經潘府花園時,揀到了他這一生最深愛的女人。即使在他倆這段情最絕望時,他也不曾想過放棄。但令他萬萬想不到的是,是這個女人先放棄他們的愛情。
怎樣才能被稱為天賜良緣?對的時間,對的人。蓉蓉一直以為,時間是對的,人也是對的。可為何,總是令她痛苦?當這一切都被時間掩埋在曆史的塵埃中時,她才明白。原來她的夫君,不是她一人的夫君。可笑,可悲。她騙了他,也騙了自己。她不是不知,而是太過明白。否則,她也不會一人先走。
蓉蓉是開在父母掌中嬌嫩的花。一切士族小姐有的毛病她都有。一切士族小姐沒有的優點,她也都有。當然,在和她的夫君成親之前,她也有小貓的頑皮。
成親之後,她總想若是她當時不頑皮上樹,是不是就不會掉進那個男人的懷中?是不是她今後的人生又是另一番光景?
當時的我並沒對他一見鐘情,到底是在何時對他傾心?已然不清。但愛就是愛了。縱使心中看透了這個男人的不是。明知會傷心難過,也還是用自己的一生來賭這個男人對我的愛。到最後,我不知是贏還是輸。不過,我終歸知道這個男人是愛我的,隻是愛的好自私。
孫權自是滿意,潘老是已然答應了他的求親。這是最好不過的了。縱使潘老不應,他也有其他方法來,攏絡住江東士族的心。隻不過,這個方法最簡單有效。也省了他的一些力氣在這上。放下心中的一份憂慮,孫權心中自是輕鬆。這時隻聽得咯吱一聲,孫權還來不及辨彆,一個嬌軀已在他的懷中。
手上香軟的身子,那一張如花的容顏,喚起了孫權作為男人的原始衝動。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懵懂少年,卻有一股想要把她緊緊抱在懷中的衝動。他永遠都不會忘記,她在他的懷中說的第一句話,哎喲,嚇壞了我的小心肝。是的,真貼切。嚇壞了我的小心肝。即使在她那麼決絕地離他而去時,溶溶這個名字也刻在他的心中,成為他心中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就在此時,北方的曹孟德和袁本初打響了在中國曆史上一場著名的戰役,官渡之戰。在此戰役中,袁本初狂妄愚蠢,竟想渡過黃河,傾舉城之兵與曹孟德的主力決戰。曹操用他軍事家和謀略家的膽識和眼光取得這場戰役的勝利。曹孟德以少勝多,打敗了袁紹的十萬大軍,陸續攻占了原屬袁本初的冀州,幽州,青州,並州,這四州。袁紹敗逃,袁術覆亡,老袁家四世三公的威名已是蕩然無存。此後,在北方再也沒有能和曹孟德一較高下的英豪。此戰奠定了曹操一統中國北方的基礎。曹操輕取公孫瓚,蕩平烏丸,中國北方儘在曹操的手中。此後,諸侯爭奪的焦點逐漸轉移到了長江以南。而荊州又是這焦點之中的焦點。此刻,劉表手中的荊州已是他自己手中的燙手山芋,彆人眼中的香饃饃。一個個諸侯都如狼似虎,恨不得一下子撲上前去將荊州生吞入腹。
荊州順長江向東便是江東。江東有吳國太。吳國太是何許人也?孫堅之妻,孫策、孫權之母。劉玄德之嶽母。蓉蓉未來的婆婆。這個堅強的女性,在孫堅陣亡時的堅韌;在孫策英年早逝時的堅毅;和在孫權新繼時的果斷。這一切的一切都給了江東集團以無形的力量。隻可歎,她身為一介女流,曆史沒給她以一席之地。
孫權回到府上,便和母親論起此事。吳國太連連稱好,自是十分讚同。又想到蓉蓉年芳不過十二,身體是時好時壞,就想過兩年,等到蓉蓉十四歲時,再行秦晉之禮。不過要先把文定之禮辦了,三書六娉之儀先行。隻待蓉蓉滿十四歲時,用大紅花轎把她迎進門便是。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有誰料想得到蓉蓉進門已是在四年之後,蓉蓉十六歲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