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條金魚 換唄,能有什麼問題……(1 / 2)

夢見水星 兩隻陳橘 3898 字 10個月前

“當你還是一滴筆尖尚未乾透的藍,我是紙背上的痕。”

——田馥甄《靈魂伴侶》

*

堆滿箱子的教室地麵擁擠,溫遲遲獨自坐在座位上,聽著兩邊傳來的講課聲音,窗戶有開有關,偶爾風吹動窗簾,讓人有種難得的寂寥感。

位子底下還有未乾的水跡,廖海樂那邊的書胡亂放著,有幾本放在窗台上。溫遲遲這裡倒是難得空曠,她估摸著應該是班長幫忙把書放到了側邊的收納盒蓋上,除去那張洇開墨跡已經留下風乾後褶皺的語文試卷,居然空無一物。

把已經要不成的試卷揉成一團,溫遲遲抽出紙巾來重新擦桌子,倒是有點詫異——

按廖海樂的性子來說,即使有班長會在旁邊勸著,自己的桌子也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麼乾淨。

但多想也是徒勞,再有不幾分鐘也要下課了,等到教室裡重新又都是人,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

溫遲遲坐下來,又從側邊把書重新抱上桌麵,半長不長的低馬尾隨著彎腰的動作落進脖頸,突兀的,像是她眼眸中同樣似乎還在晃動的橘紅色火焰。

她像昨晚決定的那樣,沒有多想彆的,隻突然又覺得,應該再剪回短頭發,畢竟冬天就要來了。

“溫遲遲,把彆人位子搞成這樣,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啊?”應該是提前下課了,鈴聲才剛打響,廖海樂就來勢洶洶。

“廖子彆啊,彆激動......”班長在後麵跟著進來,其他同學也陸陸續續回來。

溫遲遲早有心理準備,再加上生理期的疼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會兒又變成了平時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這樣的一言不發,如果是對一個“始作俑者”來說確實會顯得太過囂張跋扈,但廖海樂和溫遲遲的位置是在靠後的角落,當時她潑水的時候也隻是把杯子傾倒而並非揚手,從頭到尾,她說的那兩句話大概也沒人聽到。

所以就是受那杯水影響最大的人是廖海樂,因為他之前的那些惡劣脾氣,還有此刻溫遲遲依舊沒恢複血色的模樣,在大部分人看來,都是廖海樂又在作弄幺蛾子。

廖海樂哪受得了這氣,連位置都不進去了,繼續氣急敗壞地質問她:“敢做還不敢當,溫遲遲你裝這死樣子給誰看呢?”

他站著溫遲遲坐著,倒是一副很居高臨下的模樣。

“廖海樂你彆太過分了啊!”聽他說的這麼難聽,當就有女生替她反駁,大家都經曆過生理期的疼痛,何況溫遲遲也才剛從醫務室回來,再怎麼都和故意裝扯不上關係。

剛好下節課老王不在,也沒又需要立補立交的作業,眼看他倆今天應該是要把這矛盾弄出個好賴結果來,一時間,除去不愛看熱鬨的人,手上沒事的同學都或近或遠地朝這個方向圍過來。

王思琪頗有些費力地擠進來:“廖海樂你才是再這裝什麼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罵我的,你承不承認你罵我是關係戶?!”

這個詞在一中算是敏感詞,放在私底下開玩笑沒事,但用來嘲諷人就太過了。何況哪個班都有幾個買讀進來的,其中也不乏和王思琪關係好的,她把這事直接挑出來,倒是一時間就讓廖海樂處在了眾矢之的。

人群中不乏各種臟話還有諸如“他那好哥們周銳衡不也是買讀生這樣的話。”

不熟的人或許尚能在路過時誇一句周銳衡這人還挺會穿,或者長得還不錯。但高二其他班的男生對他的映像多數是用“逼王,打球臟”這樣的貶義詞來形容,廖海樂和他走得近,那多少也就要沾到一點類似這樣的評價。

廖海樂好不容易咽下一口氣,終於長了點腦子,不再和人爭論這件他確實做過的事,隻揪著溫遲遲的錯處不放:“行,我道歉行了吧,但溫遲遲你自己做過的事兒你是不是也得抱歉啊?”

王思琪插嘴:“你跟誰道歉呢你......”

溫遲遲臉呈現一種不健康的白,臉頰內一顆小痣明顯,她截斷了王思琪的話,慢慢開口:“對不起,廖海樂。”

她斷句也和人一樣,溫溫吞吞的:“我早上不太有力氣,拿試卷的時候撞翻了水杯,讓你的桌子被潑水濕了,抱歉,我下次一定注意。”

全程甚至沒有出現過一個類似“不小心”這樣為自己開脫的詞,但就是......嘴裡沒一句實話。

說實話乾嘛,等著再和廖海樂綁在一塊兒呢?

溫遲遲微垂了眼睫,沒看見剛走過來的李槜聽見這話,輕挑了一下眉。

沒有人能夠全然客觀地來評判除試卷之外的事情,對無論是本班還是隔壁文科班遛過來看熱鬨的人來說,溫遲遲這個矜矜業業收了一年英語作業、成績好脾氣也好的人,本就先理所應當的讓天平會首先偏向她。

更何況,廖海樂本就“前科”累累,即使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那也是可以被忽略或者是解釋的。

當事人都各自陳詞了,再扯下去也是話重複著說。

眼見廖海樂又要出口,陳傑書這個班長先開口了:“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道歉了,那就各退一步,讓這個事情過去吧,畢竟咱們都是一個班的,總不能老班下午上課了還在鬨。”

溫遲遲自然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