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皺眉道。
實在是秦將時和王伯滿說得太過分了,梁山伯聽了都覺得憤怒。祝英台讚同地點了點頭,心中也對秦將時和王伯滿二人更加厭惡,連帶著未曾說話的馬文才,也多了幾分不滿和防備。
“文才兄身邊怎麼都是這樣的人?”梁山伯惋惜著歎息道。
“山伯莫非也想和文才兄交好?”
祝英台看向梁山伯。那真是奇了,她和梁山伯作為本應和馬文才對立不休的一方,卻偏偏都想要和馬文才結交一番。
祝英台暗自好笑,不知是笑他們二人,還是在笑現如今全然不對勁的走向。
梁山伯認真而且真誠地點了點頭:“多交個朋友總是好的,更何況是文才兄這樣優秀的朋友。”
誠然梁山伯說的都是自己內心的想法,祝英台卻覺得她這位結拜的義兄實在是想得太簡單了。
待他們說著話,不過一會兒便來到了山門前。
此時烈日當空,有些灼人,眾人在這裡站了幾乎半個時辰。
王伯滿煩躁著拿出折扇為自己扇了扇風,後不知想到什麼,又湊到馬文才身邊為他扇著涼風。
他這般殷勤且主動的行為,才叫看到的人暗自咂舌。
“謝道韞怎麼還沒到?不然說女人就是麻煩。”
王伯滿道。
馬文才看了他一眼,餘光瞥見祝英台和梁山伯正站在不遠的地方。馬文才目光銳利,一眼便看見頻頻朝這邊看來的祝英台。
他無聲著露出些許帶著冷意的笑意,遠不及眼底。王伯滿還在不停地說這什麼,這讓馬文才無心繼續聽下去。
他左手抬起阻止了王伯滿繼續給自己扇風的動作,眉頭緊蹙,麵露不耐之色道:“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去,隻要是強者,都值得敬佩。”
“謝道韞少有詠雪之名,又是文韜武略精通之人,自然入得我馬文才之眼。你們如此說她,豈不是與我馬文才過不去?”
他語氣和姿態與平日差不多,王伯滿和秦將時隻道是再一次猜錯了他的心思,一時不敢也不敢再湊上去說話。
然馬文才說的話確實真了大半,他猶今還記得謝道韞與他對弈之時那步步緊逼的攻勢和環環相扣的手法;猶記得謝道韞與他比劍時老道精妙的招式和勢不可擋的銳氣。明明是看起來柔弱的女子,卻也有這般凜然的氣勢。
上輩子他以幾子的差彆落敗,以幾招的不足成為手下敗將,不知這一世的他是否能贏回那幾子?是否能贏回那場比試?
馬文才有十足的信心,他這一世更加努力地習文練武,讓自己變得比昔日更加優秀,便是為了一點一點地贏回曾經失去的和失敗的。
不論是那盤棋局,那局比試,還是祝英台,甚至是他的整個人生。
馬文才目光堅定,眸中映著謝道韞出現在山門的身影。
謝道韞容貌端方而秀美,根本不像秦將時和王伯滿所編排的那樣。
山長與謝道韞相互間問了好後,便一同入了書院。眾人皆是因為謝道韞而目瞪口呆,驚訝之後心中的輕視卻未消減多少。
“英台,沒想到謝先生這樣·····”梁山伯心中激動,一時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謝道韞其他麵前走過時,他便顯而易見地神情敬重而又謙遜。
祝英台卻自顧自地在心裡歎道:“如此奇女子,卻嫁給王凝之·········”
學子們與山長一道返回學館,待謝道韞向眾人說明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便開始講授功課上北魏民歌。
眾人雖然不服她以女子之身來教授學業,卻到底表麵上還算尊師重道,捧著書卷老老實實地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