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離聽了這句話後也沒有反駁的意思,隻是挑了挑眉,隨後又笑了笑繼續聊彆的話題去了。
果然啊,夏離心中暗道,狐狸怎麼可能教出純種兔子呢?這小兔子聰明得很,以後誆人的時候要多注意點啊。
白日裡一般煙花之地都要冷清一點,但塵花樓的客人依舊絡繹不絕,絲竹之聲不歇。
神曲清濁酒,牡丹深淺花,美人起歌舞,暗香輕浮動。
紙醉金迷,當是如此。
剛一進門就有小廝走來詢問客人來意,而後為其安排具體位置。
但看到蕭景兮身旁的夏離時,小廝頓了一下,警惕地問道:“不知二位……有何事?”
這人來此處竟然還帶著一個女子,斷不可能是來玩樂的。
“想來貴處尋一人,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蕭景兮行了一禮,客氣道。
今日出行調查不宜再鬨出太大動靜,所以蕭景兮和夏離穿的皆是常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暴露身份,以免打草驚蛇。
小廝猶豫了一下,說了一句稍等,而後立即走開,想必是去請示管事的人了。
蕭景兮依言站在角落裡,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絲毫不關心周圍靡靡之景。
但夏離卻饒有興致地盯著台上起舞的女子,順便還不忘評鑒一番:“舞姿不錯,隻是不夠熟練,大概是新練的曲子吧。”
“你很了解這個嗎?”
夏離笑了笑,半真半假道:“不僅了解,我還會跳哦。”
蕭景兮聽不出來她是不是在說笑,便也隨口玩笑道:“那有機會我能看看嗎?”
“不行。”
沒想到對方拒絕的如此爽快,蕭景兮一愣,剛想再問,小廝忽然帶著一人趕來,兩人的談話作罷。
“林媽媽,便是那兩人。”小廝輕聲道。
那林媽媽大概是青樓的老鴇,看著也不過三四十的年紀,算得上風韻猶存。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人一番,而後賠笑道:“不知公子來此處找何人啊?”
在這種煙花柳巷裡的都是人精,蕭景兮今日雖然穿著簡便,但身上的布料和玉佩可都是貨真價實的佳品。
夏離那邊林媽媽看不出深淺,但蕭景兮絕對不是簡單人物,京城之內多的是達官顯貴甚至皇親國戚,寧可討好莫要得罪。
“非是什麼麻煩事,”蕭景兮將那香囊拿了出來,“便是想見見送出這香囊的姑娘。”
林媽媽瞥了一眼,繼續笑道:“好說好說,這應當是煙玉姑娘的,不過這見麵的話……”
林媽媽似乎十分難為的模樣,無奈道:“公子莫怪,煙玉姑娘是樓裡的頭牌,每日恩客太多,會麵都是需要提前七天約定好的,還請公子等段時日。”
其實按理說拿著香囊就能直接會麵,但林媽媽一眼便看出香囊不是這兩人的東西,具體為什麼會到他們手上她倒也沒興趣追究,隻是不想乾賠本的買賣,討好歸討好,生意還是要做的。
蕭景兮明白她的心思,主動道:“確實唐突了一點,可今天有些急事,賠禮好說,還請通融一下。”
聽到“賠禮”兩字林媽媽眼前一亮,興奮道:“看得出來公子確實著急,那我便做主,馬上安排個時間。”
眼看著蕭景兮在一旁和林媽媽交談融洽,錢到位了一切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夏離不由感歎:有錢真好啊。
塵花樓的辦事速度極快,沒一盞茶的功夫,林媽媽便引著兩人去了三樓。
不同於一樓的繁亂,三樓顯得安靜了許多,房間內的布局裝飾甚至還有幾分風雅韻味。
踏入房間便見一個容貌豔麗女子正端坐在桌案前等候,想必就是那位“煙玉”姑娘。
帶人到了地方後林媽媽自行告退,隻留他們幾人獨處。
“二位久等了,請用茶。”
煙玉抬手斟茶,溫聲道。
“煩擾姑娘還請見諒,我隻有幾個問題,不必麻煩。”
蕭景兮直接進入正題,將香囊放到桌案之上。
“請問姑娘這香囊是你送給誰人的?”
煙玉看了看香囊,微微垂眸,淡聲道:“香囊送得多了,抱歉公子,實在記不清了。”
“不記得嗎?”夏離這時候忽然出聲,笑道:“一般的香囊上邊可不會繡字跡,這麼特彆的,你真的不記得了?”
煙玉對上夏離的目光,抿了抿唇,堅持道:“抱歉,確實忘記了。”
“哦,那好可惜啊。”
夏離歎了口氣,故意大聲自言自語道:“這家夥也真倒黴,死那麼慘,都沒個認識的人去收屍……”
聽到這兒煙玉忽然瞪大了眼睛,下意識便脫口而出:“你胡說!他怎麼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