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夏離匆忙離開後,蕭景兮立即讓塵花樓的護院守住出入口,並拜托林媽媽帶他去阿蘭的住處看一看。
幾人來到後院小廝的住處。
後院的屋子皆比較老舊,大多是給底層小廝或者無法接客的姑娘住的地方,哪怕白日裡都是一片死寂,看著十分荒涼。
阿蘭隻是個普通小廝,和其他八九個人擠在同一間屋子裡,睡的也是大通鋪。
屋子又小又黑,沒什麼東西,站在門口一眼就能看下來,彆說藏人了,藏個物件都難。
蕭景兮看了看屋內,隨後退了出來,環顧了一下院子,發覺在西邊還有一排更加破敗的屋子。
“那邊屋子是用來做什麼的?”蕭景兮詢問道。
林媽媽解釋道:“那幾個是倉庫,用來堆放雜物的。”
蕭景兮走近了些,一個個打開門看進去,確實隻是普通倉庫,要麼裡邊空蕩蕩的,要麼就隻堆了一些柴火。
然而走到最後一間的時候,門卻忽然推不開,似乎是被鎖住了。
“這間為什麼要鎖住?”
林媽媽看了一眼屋子,也伸手推了推,皺眉不解道:“不應該啊,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後院這邊我不怎麼管……”
接著想到什麼,轉頭衝跟在身後的管事質問道:“你說說,這怎麼回事?!”
管事一驚,知道事情瞞不住了,結結巴巴道:“媽媽恕罪!這間屋子……我、我租給客人用了,應該是客人給鎖起來的……”
想來是這管事偷偷瞞著將地方租出去,如此來賺些閒錢。
林媽媽怒罵道:“你這家夥,蚊子腹內刳脂油,虧你下得去手!”
“租的人是誰?可有契約書?”蕭景兮追問道。
管事的頭垂得更低,戰戰兢兢道:“沒有……”
按律法來說,京城這裡租地應有正當手續流程,但這管事怕是見錢眼開,什麼都不知道就把地租了出去。
“你個頭錢價奴,想害死我啊!”
在這貴公子眼前出了這檔子事,林媽媽氣得不行,剛準備再罵,卻轉眼看見蕭景兮一腳踢開了那倉庫的門!
林媽媽一驚,立即噤聲,不敢上前。
“有事我負責。”蕭景兮隨口道,而後徑自走向屋子內。
這屋子的窗戶幾乎被封死,裡邊十分昏暗,同樣也很空曠,隻有角落堆放了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
蕭景兮走到箱子旁,隨手打開幾個,發現裡邊放的都是些普通字畫或者筆墨紙硯,平平無奇,且紙張泛黃,灰塵覆蓋,想來很久沒人打開過了。
簡單翻找了一下確實沒有什麼發現,蕭景兮皺了皺眉,轉身欲走,但低頭無意間瞥見一抹綠色,立即停住。
一片葉子被壓在箱子底下,隻露出一半,綠葉尚且鮮嫩青翠,明顯是剛從樹上落下不久,與這陰暗的環境格格不入。
蕭景兮蹲下身拾起那綠葉,觀察了一下後又抬眼看向麵前的箱子,隨即站起身將木箱移開。
這箱子裡並未放置物品,倒是輕巧得很,可惜移開後也沒有什麼異常,隻是個普通的角落而已。
蕭景兮下意識走近了些,恰好站到剛剛放置箱子的地麵上,蹲下身準備認真觀察一下牆角的痕跡。
然而下一刻,腳下的地麵突然抖了抖,蕭景兮感覺到不對勁想立刻後退,偏偏腳上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一個踉蹌!
緊接著“啪嗒”一聲,地麵猝不及防地打開,周圍太過昏暗,竟是沒發現這地麵其實是個隱藏石板。
身體迅速下落,蕭景兮眼疾手快地用手臂撐住,剛開口想喊門外的人進來,腳上的那個東西突然發難,一個用力直接拽著人掉入洞中!
人一進去,那石板又瞬間閉合,揚起一絲煙塵而後恢複如初。
“哎!公子,什麼事?”
外頭候著的林媽媽聽見動靜終於跑了進來,她先前害怕倉庫裡有那客人的重要東西,不敢擔責,乾脆一直躲在外邊。
可林媽媽一進來卻隻見空蕩蕩的倉庫,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可要了命了,那貴公子可不能在他們塵花樓裡丟了啊!
左右尋不得人,她越找越崩潰,哭喊道:“怎麼回事,這屋子還會吃人不是?”
———
蕭景兮掉落下來後順著石壁滑了一段距離,一站穩就立刻將腳上纏著的東西踢開。
“啪”得一聲,那東西直接被甩在了石壁上。
“咳咳咳。”
一同落下來的塵土和碎石嗆人得很,蕭景兮揮了揮眼前的塵煙,抬頭就看見了剛剛被甩在牆上的東西——
說是動物形狀太奇怪,說是蟲子體型又太大,一團黑色,隱隱能看見好幾個觸角,像一隻巨大的毛蜘蛛。
蕭景兮沒見過這東西,貼著牆壁警惕地盯著它的一舉一動,右手摸索著抓住一塊石頭,隨時準備攻擊。
然而沒能等他動手,那東西迅速移動鑽進牆縫之中,就像在逃命似的。
眼看著怪東西跑沒影了,蕭景兮也不打算去追,立即環顧四周觀察情況。
這邊似乎是被人開鑿的一處地下室,兩邊石壁掛有燈籠照明,火光忽明忽滅,不知道已經燃了多久。
蕭景兮又抬頭看了看剛剛落下的地方,石板完全閉合,他嘗試扔石頭上去擊打,沒有任何反應,想來輕易是打不開的。
思索了一番,蕭景兮看向麵前唯一的通道,慢慢靠著石壁走入內部。
這上頭的石板並不能從內部打開,是個單向入口,而之前壓著的箱子明顯隻能在外麵進行搬運,所以這密室的內部一定還有另外的出入口。
密道內十分安靜,完全聽不見外麵的聲音,燭火搖曳,無風自動。
通道不長,很快便到了一處不大的密室。
蕭景兮首先注意到密室中央的地麵上畫著奇怪的圖案,像是什麼陣法的樣子,黑紅色的線條在燈光下看著莫名瘮人。
緊接著又看見角落裡躺著的人影,他愣了一下,立即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