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論,擁有一個聊的上來的朋友並不是多稀奇的事,雖然是可以歸到幸運一欄,但也沒有到稀有的讓人感動的地步,畢竟隻是當話友而已,活個十幾二十年怎麼可能都遇不到那麼兩三個?問題就在於擁有奇特能力後所見的世界,是和普通人大大不同的啊。
若是連從小見到的東西都不同,視角不同,三觀不同,他們間又怎麼會有共鳴?
況且更多時候,並不是他們不願將自己所見告之於人,而是對方根本無法理解。
到那一刻,無論多遲鈍的家夥都會認識到一個事實——他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甚至可以算是毫不相乾的兩個種族。
無論是多有毅力的人,在一次又一次被忽略被誤解被質疑,看到對方露出壓根沒聽見似的的困惑表情後都會生出放棄的想法的。
人是群居性動物。
想要交流,想要被理解,即便他們的靈魂嚴格來說算不上人類,但身體的本能在也會在一定程度上對自身造成些影響。
不幸的是他們擁有那來自另一個緯度的饋贈,在最開始就注定和旁人有隔閡,宛若命運的玩笑與枷鎖。
幸運的是他們可以想辦法建立起一個足以容納自身並與現實鏈接的世界觀,活在另一個世界中逃避這些不開心的事情。
留在哪個世界,以什麼方式或者,這些選擇權完全在他們自己。
看著兩個世界的風景長大的人到最後或多或少都會有些傲慢,而兩個世界間無法消除的隔閡也會自然而然讓他們變得自私。
他們比常人多了一個選擇,也多了些負擔。
世界終究是遵循著平衡的法則。
但也並不是沒有破壞這平衡的東西存在。
其實也不能叫做破壞?偏要說的話…人生何處沒有意外?
不過是又一種平衡。
有些事情,在你沒有見到之前,你不會信,不會多思考其真實性,而在你真的經曆後,你會毫無理由地就生出一個念頭:就是這樣了。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友誼,那就是這樣了。
玩鬨間,俞鬆墨眼尖地瞅到劉焅玔手機一震,蹦出來一則消息,馬上自覺地靠後,把空間讓給身旁的人。
劉焅玔滑開頁麵,就見班級群裡課代表正在提醒大家定時完成周末的作業,雖是滿腹牢騷,但她也隻能在發出歎氣聲後認命地打開電腦--她總不可能為了逃個作業天天開靈視讓彆人忽略她吧。
“你不看了?”,俞鬆墨身形壓低湊前了問道。
劉焅玔則指了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字眼,語氣中帶著沉重的悲痛:“不看了。唉,剛考完試就要寫作業了,悲摧的醫學生啊…”
見此,俞鬆墨就收回了注意力,繼續看著與本世界所不同的電影劇情。
“嗯?”
過了半晌,劉焅玔放在鍵盤上不停敲打著的十指突然一頓,從鼻尖發出了簡短的疑問聲。隻見那原本熟悉無比的頁麵,在短短幾秒間就由原本的清晰轉化為了黑白灰三色交融的奇怪畫麵。若不是時間還處在上午豔陽高照,簡直整個一恐怖片的開頭。
她收回手,試圖重啟。
但還未點到關機按鈕,屏幕就又恢複了正常。
淡色的虹膜分毫不差地倒映出眼前平板上顯示出的事物——一切正常。劉焅玔垂眸暫且等了會,還是無事發生,於是用指腹試探性地敲下一個字母。
可屏幕上卻沒有任何變化。
周末輕鬆慵懶的氛圍轉瞬間變成了風雨欲來的安靜,她翹起嘴角,漂亮的纖纖玉指在黑色的鍵盤上彈奏般敲出一連串的字符,見電腦還是毫無反應後,垂首深深歎了口氣。
俞鬆墨不知在旁邊看了多久,盤著腿歪著頭湊過來適時地提問:“怎麼了?電腦壞了?”,一看就是在明知故問。
“誰知道呢。”,她掏出口袋裡已經好幾天沒用過的硬幣放在右手上,大拇指發力,一下子將其拋擲空中。
銀光閃閃的鋼鏰在空中翻轉幾周後落回手心,反麵朝上。
“…”,她再次將它拋向空中,而這次的結果換成了正麵朝上。
鮮少接觸這類事物的俞鬆墨一下子就被這一幕吸引到了,迫不及待地地問:“這是占卜嗎?是占卜了什麼?”
“啊…看看我的電腦是不是壞了。”
“然後?”
“它好像是被平行世界影響了?”,她也頗有些不解,迷茫中兩指習慣性地摩挲著硬幣表麵的紋路,然後又給釋然了,“算了,先看看還有什麼地方能用吧。”
--這可比電視好看。
俞鬆墨眨了眨眼睛,手按了下遙控器上的暫停鍵,目不轉睛地看著劉焅玔挨個試過去,然後兩人便一齊發現除了編輯文檔之類的創作性行為,其他功能貌似都不受影響。
“真是奇了怪了…”,劉焅玔摸著下巴道,接著轉念一想,立馬得出個結論--這不就是連上天都在告訴她現在應該去摸魚嗎?!
這樣想著,她帶著滿臉笑意點進了小說網站,唯一遺憾的就是試著登錄了下後發現自己壓根登不上去。